“小姐,疼不疼?”绿萝给张娴玉的手掌心吹了吹,一脸心疼。
张娴玉缩回手,脸上隐忍地扯了笑,声音依旧温柔如初,“一点小伤,不碍事,你这丫头莫要大惊小怪。”
“如何是小事!”丫鬟不甘心,执意拉过张娴玉的手,看了又看,吹了又吹,模样别提多小心翼翼,“您从小到大,可曾磕过碰过,夫人见了可要心疼死了。”
“真不碍事……”
主仆两人你来我往,唱得是一出好戏。
魏溪龄看得津津有味,不远处围观之人也已窃窃私语。
“出什么事了?”边无垠朝魏溪龄快步走来。
魏溪龄还未开口,绿萝已先一步告状:“殿下,我家小姐一片好意,落雪姑娘不仅不领情,还弄伤了我家小姐的手。”
一边说着,绿萝已将张娴玉的手掌心摊开在前,那伤处赫然映入眼帘,边无垠好看的眉头果然瞬间蹙起。
“我不碍事。”张娴玉缓缓抽回手,柔声对边无垠解释道,“是臣女不小心,与落雪姑娘无关。”
好一派善解人意,心胸宽广识大体的表现。
魏溪龄想要拍手称赞,但对上边无垠询问的眼神,还是忍住了,立马换上了一副妒妇模样,“我就是故意的!”
此言一出,瞬间让围观者目瞪口呆。
边无垠审视的凤眼极有压迫,但魏溪龄不愿退缩,越发盛气凌人,“谁让她在我跟前显摆,说你也教她射箭来着。”
“殿下,臣女绝非有意……”张娴玉一脸委屈,可还是轻声为对方开解,“想必是误会。”
一朵娇花被欺,见者无不怜惜。
但边无垠并未回头,他盯着魏溪龄刻意而为的模样,目光已是警告。
显然,他已将她的小把戏看得清楚,但她又怎能半途而废,“误会又如何……”
“住口!”
魏溪龄话还未说完,已被边无垠呵斥住。
附近人等纷纷注目,显然好奇这一场呷醋闹剧如何收场,可视野中,张疏怀的身影已无踪影,魏溪龄抿了抿唇,顺势作罢。
却未料到,还未等边无垠审判,已见一太监走了过来,他神情端正严肃,对边无垠行礼后,转身对她道:“落雪姑娘,陛下召见。”
福德禄伸手示意,魏溪龄心上咯噔了一下,不由看向边无垠,他亦蹙了眉。
跟随福德禄,见到了崇文帝,他肃容高坐,威严十足,看向她时,目光审视。
余光见张疏怀站在一旁,魏溪龄不由压下几分猜测,跪下规矩行礼。
她已跟着宋嬷嬷学了一段时日,虽还论不上极好,但也挑不出错处,边无垠在旁瞧着,眉头渐松。
崇文帝瞧着自己儿子这般没出息,不耐多看,直截了当就问起魏溪龄的出身。
显然,方才在射练场的冲突,已然惊动了崇文帝,这倒是她未曾预料到的。
不过,怎又不算是歪打正着?
魏溪龄思量了一瞬,便缓缓开口道:“回陛下,奴婢来自珙县,由骆氏夫妇抚养长大,因前年洪水冲了家门,所以才逃难至京。”
她跪在地上,低垂着头,脊背却是如松一般挺直,瞧着倒是不卑不亢。
不过一想,也并不稀奇,若非如此,怎的面对一国太子都能肆意任性。
崇文帝扫了边无垠一眼,眸中略有深意,而后才继续问道:“既听你这般说,你并非骆氏夫妻所生?”
少女纤长的眼睫颤了颤,才再次启唇,“奴婢幼时被骆氏夫妇收养,他二人无子,待奴婢如亲生,虽清贫度日,但将奴婢抚养成人,亦是奴婢再生父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