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未料到,此时明明本该陷入温柔圈套的边无垠,竟会出现在此,且崇文帝不知何时早已被转移。
当前状况,完全超出张疏怀预料,心中一股不安迅速袭来,浓烈得让他生出一阵悲怆来,但此时箭在弦上,不得不发,没有退路,只可成功不可失败。
张疏怀按下心中不安,未有多言,直接扬手,欲命人将边无垠拿下,却未想,身后突然传来迅捷的脚步声,如山移来。
看见边无垠从容的笑意,张疏怀回头望去,那些本该归顺于他的人竟已倒戈相向,利剑锐矛直指向他,瞬间将他团团围住,只待一声令下,就能让他瞬间穿肠破肚。。
远处橙黄的宫灯下,为首的将领将张正守按在地上,儿子的脸摩擦在地,划出一道道鲜红的血迹,就连挣扎都显得如此微不足道,正如他此刻的造反。
张疏怀心有不甘,即便此次行动确实有些铤而走险,但想要夺取政权,瞻前顾后又如何成就大业,他预想到不会十分顺利,但绝不该如此惨败,竟然毫无挣扎还手之力。
这是他蛰伏多年,筹谋已久的大事,怎会输得如此彻底?
张疏怀思量片刻,瞬间反应过来,这是圈套,是边无垠给他设下的圈套。
张疏怀恨得就要咬碎了牙,回过头质问,“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边无垠散漫地揉着太阳穴,直到张疏怀开口,才抬眸看向他,他似乎极为疲惫,但那一双凤眼却又清亮锐利,带着从容的志得意满。
“从什么时候开始?”
边无垠漫不经心地重复道,似乎思量了一瞬,嘴角扬起,眼眸却冰冷如刀,“从你关注她开始。”
……
阳光照耀在红墙绿瓦上时,皇宫已收拾得七七八八。
昨夜一场动乱,像是一场暴雨,突然而至,就迅速而去。
消息灵通的官员还能知晓一二,消息不灵通的,也瞧出了一丝异样,不敢多问。
因为崇文帝身体欠安,早朝依然由边无垠主持,散朝后,处理了一些遗留下的事宜,边无垠便例行回承乾宫。
崇文帝喝了汤药,将碗递给福德禄,这才看向边无垠。
“岐山那边可有消息了?”
崇文帝本是不相信张疏怀能有胆量逼宫篡位的,但张正守有通敌卖国之嫌是他所不能忍的,于是想来,还是给了边无垠信任,配合了这一场将计就计。
如今已抓得张疏怀落网,就等下半场,裴越渊是否能顺利接手岐山,抓住张正守,并守住边界,打退来势汹汹的巴布干。
“估算,也就是这两日。”
边无垠眉间微蹙,按捺下心上那股莫名的不安。
这股不安自三日前就隐隐生起,他本以为是因张疏怀造反,可昨夜大局已定,心中那股不安仍旧弥散在心,他不由得想到魏溪龄。
难得见边无垠眉间染上愁绪,崇文帝不由疑惑,“怎么,担心走漏风声?”
以防万一,再未能得知张正守被抓住前,张疏怀的罪行暂时并未昭告天下,为的就是避免走漏了风声,打草惊蛇。
边无垠抬眸,还未开口,已见单骁在门前示意。
若非要事,单骁不会如此,边无垠想到了什么,立马起身往外而去。
崇文帝越发疑惑,目光追随着边无垠匆匆离去的脚步,就见他在看完递来的字条时,骤然失色的脸。
张正守逃跑了,而魏溪龄正在他的手上。
边无垠反反复复看着字条,默了片刻,才找回声音,“传信的暗卫呢?”
裴越渊本是暗藏在援军中,可却被张正守的人意外认了出来,所以还未等裴越顺利步入岐山,张正守就想要先下手为强,暗地里抓捕裴越渊,秘密处置。
可带去的援军皆是裴越渊手下的兵,这密谋暗杀不成,反倒是两军先起了冲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