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回家,杨昭趿拉着拖鞋,路过陈铭生身边,他一下闻出杨昭身上的烟味。
“抽烟了?”
“嗯,”杨昭淡淡地回答,“然后一脸心事地去房间,“哗啦”一声扔下自己的背包,然后坐在梳妆台前摘耳环。
陈铭生撑着拐杖晃悠进来,“怎么了?”
“工作遇到点麻烦事,烦。”
陈铭生把杨昭取下来的耳环放在首饰盒里,“慢慢解决,烦什么。”他俯下身在杨昭头发上轻轻一吻。
“嗯。”杨昭回头,给他一个淡淡地笑。
晚上,哄睡了南南,陈铭生撑着拐杖在客厅里收拾南南散落的玩具,依稀之间,他听见杨昭在楼上的工作间打电话,言语之间,似有争吵。
他听到杨昭声音很大,开始是中文,后来换成了英语。他撑着拐杖站在楼梯边上,往上看,黑洞洞的楼梯道透出门缝里面的光。在他的在印象里,杨昭很少跟别人发生这样的争执,他从饮水机边上,倒了一杯热水,然后撑着拐杖往楼上端。
心肌炎之后,没有的工作,他再也没有上过楼。他撑着拐杖,端着热水爬楼,每一级台阶都走得很小心。
门口,他敲了敲门,杨昭没答应,他拧开把手推门进去,一股巨大的烟味袭来,呛得他咳嗽了两声。
杨昭正背着身面对着窗户抽烟,听到咳嗽声,转身,正看到陈铭生端着杯子站在门口,“你怎么上来了?”
“抽多少烟了?”
“没几根……”
“屋里都快着火了。”陈铭生走在窗户边上,把窗户推开了一条缝。凛冽的冷风霎时灌到屋里,吹得杨昭一哆嗦。
陈铭生从椅子上拿上毛衣开衫,给杨昭披上,“怎么样?问题解决了吗?”
杨昭抽完手上最后一口烟,“没有,解决不了,我可能还要去美国……”
杨昭把手上的烟头灭掉,一脸愁容,“合作的伙伴不能去,我要一个人过去,算是救场,双倍的工作量,一半的时间。”
陈铭生很认真地听着,“是有点麻烦。”
“而且,美国最近不太安全,加州有个枪击犯,到现在没抓住……”杨昭又准备点烟,陈铭生先把打火机夺过来。
蓦地,杨昭突然抬眸,“陈铭生,你陪我去旧金山行吗?”
“我?”
“你陪我去,带上南南,我几天就工作完了。然后,我们在旧金山带南南玩几天。”杨昭说得很随意。
陈铭生一直低着头,没说话,杨昭知道她想要拒绝。
她没等陈铭生回答,又继续补充:“其实三年你应该回去复查的,工作忙,又要孩子,又疫情,这么多年没回去了,还有,你的假肢坏了,正好过去再做一个。”
陈铭生继续沉默,杨昭感觉到自己胸膛里的心跳剧烈的跳动着,她害怕陈铭生拒绝,可是表面上却又装作云淡风轻。
“你想让我去?”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