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家夫妇自是欢喜,看这鸡都顿觉顺眼起来。
一直夸这鸡,长的可真是明朗。
也不知明朗在哪。
流冰海与李禀德碰了碰杯,李禀德还是脸红到耳根,却不忘礼数,小声对流冰海道,“有幸见过娘子。”
这便娘子了?
大头直直看着李禀德。
你可知你要害死你家娘子?
流冰海与李禀德碰了碰杯,然一口未抿,酒杯刚送到嘴边,就见大头顶着鸡冠子,蹭的一下窜了过去,茶杯被打翻,随着李夫人“呀”的一个惊吓声,茶水滚到地板上,地板是赤红色,茶水在上面形成剔透的漂亮的一摊。
大头很激动,又用鸡头把茶杯给顶飞。
贺传雄恼的叫了一声:“大头!”
然后便没了动静。
流冰海还没能拦,便见它顷刻间要扑到那摊酒里,鸡翅膀激动的抖动。
流冰海一把抓起大头的鸡翅膀,拎在半空,一边从兜里抓了一只放了好久的蛐蛐,蛐蛐在茶水里面滚啊滚,滚了一会儿,便没了动静。
死了。
第45章浪荡的大娘子(17)李氏一家人颇疑……
李氏一家人颇疑惑的站在一旁,不知这蛐蛐怎的就晕了过去。
流冰海又从兜里掏出一只蛐蛐,蛐蛐在茶水里滚了一会儿,便也没了呼吸。
李家这才反应过来。
“水里有毒。”流冰海道。
或者,应该说,是她杯里有毒。
李家颇为震惊,一时有些语无伦次,“这,我们……这。”
李家老实本分,一时有些慌不择乱,再想到流冰海的性子和她之前所做的行当,心里更是恐慌,生怕这女人误会些什么。
李家夫人一脸惊恐的解释,“我们不知道,怎的,就……”
再想到流冰海之前的行当,李家夫人更是倒吸一口凉气,这女人若是心生误会,想要报复他们,怕是手到擒来,能想出各种吓人的法子吧。
于是,刚刚生出的好感立刻化成了惊慌,又不知如何解释,只是和丈夫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知如何是好。
流冰海看着死了的蛐蛐,淡淡道,“没事,不关你们事。”
她对李家夫妇道,“不必慌。”
李家夫人悬着的心,这才放下来,不关他们事,又关谁的事?想想这女人之前的所作所为,定是结了不少梁子吧,再想想宰鸡宴她出的风头……
这女人怕是不好往家娶啊,娶了定是风波啊!
这么一想,刚放下的心又悬起来,想推辞,却又觉得尴尬,再加上刚刚经历性命攸关的事情,一时间心情五味杂陈,站在原地不得动弹。
流冰海看着李禀德,淡淡笑道:“咱们的婚事作罢,可好?”
时间仿若定格,未等李秉德作答,她抱起大头夺门而出,眼中都是泪水。
“你是不是傻。”她低声对大头说,“拿自己的命去试那水,你脑子哪去了?”
大头惊魂未定,生怕一眨眼她就不见了,直愣着眼睛一直看着她,看着她,确定她还在,这才转了转眼珠,眨巴了两下。
可它只是一只鸡,又变不出蛐蛐……
流冰海抱着它回了贺家,它老老实实舒舒服服的在她怀里窝了一路,本该是享受的一路,却窝的心上都是茧子。
回到贺家小屋,流冰海把它放下地,它惊的脚丫子都不肯挪动一步。
她看着它,它看着她,最终,它只能咯咯咯两声,打破这无情的尴尬。
太阳很好,像从前一样。
又和从前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