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只伤感了一秒钟,就回到了正题。
“那现在,我们……”
“你要打吗?”涂塔问,“你要打,我就告诉你,毒马合体后,修的功和剑,会以数十倍的力量去提升,就在刚刚那个山岗,你甚至也可以修成你自己的穿行锁,这些外在的险功,是只有毒马合体才能修的。可我们,也就注定走上这条路了,你修吗?”
流冰海攥住涂塔的五根手指。
这五根手指是那么好看,那么修长而强劲,他都在她身边了,走什么样的路,都不需要她选,如果能给她一个真正的爱人,需要她放弃从前“安稳度日当个农民”的愿望去换,是用从前一样的兵荒马乱来换,那么,她也愿意。
“我只是觉得连累了你。”这是她的真心话。
结果,涂塔却摇摇头,深情款款的说,“安能知我不是满厢情愿?”
流冰海低下头想了想,攥住他的手,说,“我修!”
毒马合体后,各自能修的功并不相同。
男毒马和女毒马可分开修,陈德已经拿到了穿行锁这道邪功,而对应的正功,是毒马的专属:穿行剑,破山川,飞影石。
在剑法上,可修的也更多,不管修何种剑法,威力都是从前的几十倍。
自从决定修剑,流冰海和涂塔便在这山洞中深扎了下去。
一修就是半年。
这半年,除了吃饭就是修行和修剑,牛儿养的膘肥体壮,栓在洞里。
陈德大概也意识到了毒马的厉害,这半年的时间,都在招兵买马,暗自苦修,积攒自己的实力。
没有任何的风吹草动,也没有夜光石闪亮。
半年后,流冰海修完了在大中城学过的所有剑法,并且威力要强劲数十倍,险功,她也练了穿行剑、飞影石等。
一转眼,又是半年。
半年后,当白氏强权夺取了莱花乡的地盘,坐在莱花乡的土壤上面大快朵颐的时候,流冰海和涂塔的战马,飞驰在那些黑蝴蝶盘旋着的圣土。
她问涂塔,黑色的蝴蝶到底意味着什么。
涂塔说,意味着法律和公平。
他们骑着战马踏过莱花乡的疆土,陈德报复性的带着白氏占领了莱花乡的大部分疆土,他娶了天天,生了一儿一女,让那双女儿对自己马首是瞻,他从不曾爱天天,但他要这权利给与自己自由,要身上有关绿林人的无力永远破除。
他正喝着酒,在新盖的城堡里面计划着下一片疆土。
而流冰海,忽然闯入,一盆马尿,喷了他一脸。
曾经的英雄,曾经她眼中叛逆的英雄,不过是个蝼蚁。
强大的蝼蚁。
她骑在战马上,身穿盔甲,铜皮铁骨,她的剑可以绽放比从前威力数倍的光芒。
陈德觉得她疯了。
单枪匹马也敢来他的疆域闯一闯。
她的剑指着他襁褓中的孩子,对他说,“还是认输吧,你就不想护你的妻儿安好。”
陈德觉得可笑极了,他的妻儿,他自然会护,岂用她在这里指手画脚。
这是一片非常漂亮的疆土。
黑色的蝴蝶闪耀着暗蓝色的光,随风飘扬,所有的蝴蝶都来了,都在观看这场为时已晚的战斗。
她如那一世一样,闯进了以他为首的疆域,只是而今,身后没有千军万马。
那一世,她的剑几度欲烈,不忍刺向那个还在襁褓中的婴儿,城堡之外的原野竟然和她记忆中的如此相似,那血染红了黄沙,望断秋雁。
她收回目光,望着陈德。
天天似乎是等着她前来。
眼神中充满绝望与惊喜,欲言又止,咬着红唇,既不敢大喊,也不敢招惹身旁的霸王,和上一世,流冰海闯进黑蝴蝶的领土,要与陈德争回本属于大中城的那半座城池一样,一样的眼神。
或许那时,她也已并不幸福,她爱着他,却无法幸福的在他身边。
她要看着自己爱过的人变成泥沙,沦为恶魔,而这片本该被她守护着的土地,最终都成为了那个男人野心勃勃的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