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迟迟后颈染上薄红,望向男人的眼神愧疚又纠结。他们手牵手继续朝前走,半晌,江迟迟才闷闷地发出声音。
“那个。。。时相儒,我没洗手。”
时相儒还没反应过来:“嗯?”
江迟迟:“你刚刚亲的那只手,就是我在电影院摸你的那只。。。手。。。”
时相儒:“。。。。。。”
男人脚步顿住。
江迟迟被他牵着,不得不停下步子,试图狡辩,“我刚刚也不知道你会亲。。。”
“迟迟!”
男人打断她,语气无奈,“我没生气,你不用解释。”
“噢。。。”
继续朝前走,一阵诡异的静谧后,男人慢悠悠地开口,“再说了,你身上哪块皮肤我没亲过,还会嫌弃这个?”
江迟迟:!!别说了。
女孩儿红着脸,眼神飞速瞥过手上的对讲机,确认时相儒的污笑话没被别人听去。
长堤不知不觉走到尽头,扛着长枪短炮的狗仔皱着脸翻照片,却没找到一张满意的。要么就是两人表情不自然、要么是焦糊了,有几张光线构图都不错,照片里却只有时相儒一个人的背影,江迟迟娇小的身材被他挡了个严严实实。
太阳沉进地心,眼看着天就要黑了,再重走一遍肯定来不及,只能约好明天晚上再来一遍,今晚他们先把电影院里的照片运作一番发出去。
人群像受惊的乌鸦般散开,镜头消失,江迟迟悻悻地踱步到一侧的长椅上,像泄了气的橡皮球,瘫坐上去。
“抱歉,是我的问题。”
女孩儿声音闷闷的,如同春季隐在云层后的雷,“我们明天再试试吧。”
她向后靠,脑袋高高扬起,后脑勺搭在椅背上,难得地放空思绪。
“嗯,不着急。”
时相儒在她身边坐下,眼神沿着长堤望去,海天一色,幽蓝沉静,头顶的路灯诧然亮起,像是上帝在他们身上投射的聚光灯。堤上人影三两,徘徊走着,影子瘦长,如同游荡的幽灵。
天色更暗,暖黄的灯光映在墨蓝的海上,像掉进海里的一盏月亮。
时相儒同她一起,靠在暖烘烘的木椅上,仰望着天。
“迟迟。”
“嗯?”
时相儒盯着天空出神,“如果明天也拍不好呢?”
江迟迟喃喃,“唔。。。那就后天。总有一天我会习惯的。”
时相儒偏头,视野的焦点聚回女孩儿骨架分明的下颌,“习惯什么,在镜头前假装爱我吗?”
他知道自己本不该说这些,但却控制不住。嘴巴像有了自己的意识,抛弃理智,一头扎进牛角尖。
男人眼睛不眨地望着江迟迟的侧脸,不放过她任何一个微小的表情,似乎这样就能看出她有没有在说谎。江迟迟不甘示弱地顶着他灼灼的视线回望,连昏暗的天色都抹不灭那双清透明亮的眼睛。
头顶的路灯泻下金灿灿的光,温和而缠绵地流淌在女孩儿骨削分明的侧脸上。他们离得那样近,近得能看清彼此眼底的试探和疲惫。
“我以为这是你想要的。”
半晌,江迟迟轻柔地开口,“这是你的想法,不是吗?”
“。。。是。”
男人心口酸涩,仍不服输地回,“但这不是我想要的。”
江迟迟搭在长椅上的左手忽地被男人攥住,他黑眸深沉,执着又固执,路灯在他眼底洒下一层氤氲的光芒,那一刻,风静浪止,江迟迟似要溺亡在他眼中的银河。
有一束光穿透银河,奔袭千年,带来穿透时空的回响。
他沉沉道,“我想要的,从来只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