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迟迟堪堪在他身前刹住脚步,瞪圆了眼睛,怒气“呼哧”一声被浇灭了。她张了张嘴,尴尬道,“这。。。这。。。”
只见时相儒鼓起的胸肌被硬生生地划出两道尖红的印,从锁骨一路划到肚脐,像刀疤似的。胸膛上更是惨不忍睹,牙印、指甲印、还有不知道什么东西留下的痕迹,红彤彤的一大片,像雪地里被人踩烂的梅花,留下血淋淋的红晕。
时相儒毫不避讳地大敞着身体,盯着她胸前几点痕迹,眼神倒是越来越深,哑着嗓子调侃道,“迟迟,这叫礼尚往来。”
清晨五点的冷雾里,江迟迟的脸蛋“腾”的一下红了,像平地升起的小太阳。她鼓着腮帮子,拢着衣领,幽怨地反驳道,“那你也别弄在这里呀!衣服都遮不住,我怎么出门。”
时相儒一定是故意的!她在他身上挠的痕迹都很靠下,衬衫一盖,什么都看不见。他却像条狗似的,全咬在了她细嫩的脖颈和锁骨上,这大夏天的,难道要让她穿高领戴围巾?
“噢,原来你在气这个。”
男人故作惊讶地调高了眉毛,牵引着眼尾也细细地吊了起来,他嘴唇微启,向前迈了一步,几乎要贴上女孩儿的身体。
时相儒弯腰,嘴唇擦着她的脸颊落到她泛红的耳边,声音低沉而磁性,“那你想让我弄在哪里呢?”
说完,男人的目光轻飘飘地落在她身上,从她泥泞的胸前一路滑下去,让江迟迟总觉得痒痒的,好像他的视线真的有了实体,侵蚀着她的身体。
江迟迟闷闷地抿着唇,又羞又恼,最后一转身,迈着重重的步子,像是地板上有蟑螂似的,一路踩着回了卫生间。
时相儒直起身子,看着她远去的背影,沉沉地笑着,“你去干嘛?”
“。。。”江迟迟闷声道,“剪指甲!”
时相儒笑得更开心。
早上岛里人少,江迟迟还能说服自己,反正没人能看见她胸前的红痕,于是低着头飞快地做完了日常巡逻的职务。可她下午还要去码头帮忙,要是顶着这一身耀眼的“草莓”去,她光是想想都觉得羞得只想跳进海里。
谁闯的祸谁收拾,时相儒闹归闹,终究还是不愿意让江迟迟这样惹眼的出门。不过几时,门口传来“叩叩叩”的敲门声,声音发虚,显得来人很不自信似的。
江迟迟整个人裹在薄被里,只露出了个毛燥燥的脑袋,探头朝客厅里问,“谁呀?”
时相儒倚在门边等候多时,利落地一把拽开门,挑眉道,“噢,小松回来了?”
门外站着的男孩儿,正是许久不见的秦向松。
他头发长了许多,已经可以耷拉着遮住半只眼睛,皮肤比上次见时白了些。他明明是站在熟悉的门口,肩膀却缩缩的,眼神往时相儒身上瞟了瞟,又飞快地挪开,不敢跟他对视,脚下也不自在地来回踱步,倒不像见朋友,更像是见可怕的岳父。
一个简单的打招呼他也回答得坑坑巴巴,“哦。。。嗯,回来了。”
时相儒撑着门框,“迟迟说这两周你在外面开会,怎么样,有没有谈成什么生意?”
“就那样。。。还行吧。”
秦向松明显有些心不在焉,支支吾吾地答了他的话,从口袋里掏出来一个东西,“给,儒哥。。。这是你找我要的。”
时相儒接过来,拿在手里抛了抛,装似无意间道,“我在清京认识一个投资商,是开连锁海鲜餐厅的,要不我牵个线给你?”
“噢。。。”秦向松像是被什么话点醒,嘴巴微微张了张,最后还是闭上,失魂落魄地诺诺道,“谢谢儒哥。”
他朝屋里探了探头,“迟迟姐在吗?”
时相儒道,“她在,只不过。。。”
男人耸耸肩,微微低头笑了笑,脸上荡漾着一种艳羡旁人的亲昵,“。。。她现在可能不太方便见人。”
至于是哪种不太方便。。。再迟钝的人也能从这暧昧的语气里略知一二。
秦向松知道自己该走了,再留在这里,也只是自取其辱。他慌慌张张地开口,“没事儿我就先走了。”
他转身就往回走,却在听见背后响亮的关门声时,脚步顿了顿,不由自主地停下步子,回过身。
这所房子离他家很近,从他出生起,江迟迟就住在那里。二十多年过去,秦向松有时候也很难分清他对江迟迟究竟是怎样的感情——当她是仰慕的姐姐,还是爱慕的女人。
似乎任何人爱上江迟迟都无可厚非。她那么漂亮,即便在靠南的地界里,大太阳整日整日地晒着,她皮肤白得也像是瓷娃娃一般。她身上从未有过偏见,即便他早早地辍学,和全家闹得鸡飞狗跳,她也会在见到他时笑得眉眼弯弯,问候上一句,“小松回来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