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复盘（第3页）

那日雨天，小舟上他倾身捞荷，雨水将身上衣料尽数打湿，他两手空空，几步跨入潦草屋棚，顶着一张狼狈面孔，绛瑟虽然身处低位，但身上气势不减，就如此这般冷淡看向姜辞也。

她的玉白指节一下又一下地敲打着，默然中允许姜辞也可以跟在她的身后。

抑或是说，长长久久跟在她的身侧。

替她打下手，给她做鹰犬供她驱使，再深入点说，若是让姜辞也做她的狗，只怕姜辞也也不会有别的异议。

也真是奇妙，为何他的死心塌地会这么坚定决绝。

华清疏虽然在某种意义上跟绛瑟是一个人，但估计也无法在姜辞也口中听到具体答案。

“你怎么看？”

华清疏看向姜辞也，两双眉毛平淡如西湖旁的一众山峦。

姜辞也或许早有一番话想要说出来，略有停滞：“我也不知道你们是否相信，有的事情并非出自她的本心。”

他跟随绛瑟已有些年头，在绛瑟恶名在外之后，人人都知道她身边跟着位玉面凶煞，手上的人命只多不少。

绛瑟可恨，人人得而诛之，姜辞也也并不例外。

估计总有一天，二人被正道人士一同诛杀，结束刀口舔血的日子，那这二人的名字只怕会被牢牢锁在一起，被挂在耻辱柱上，供万人唾骂，永不分离。

“何意？”

闻言，晏殊意目光调转过来，他心中其实也有过猜测，会和他想得一样吗？

姜辞也开始玩刀，小巧的匕首在指尖摩挲，刀背拔凉，贴着食指上的薄茧而过，泛起丝丝寒意，因为先前在水中浸泡的原因，匕首里侧还有很多水渍。

“昆仑墟那一次，”姜辞也在尝试描述出来，“就好像有东西在操纵，到了关键节点就会拖拽，让人强行去做些并不愿意的事情。”

次数多了，再也无法挣脱出来，只能听之任之，做一具没有思想的木头傀儡。

他说完后，嘴角一扯：“当然了，你们要是觉得这是为了作恶的托词，我无话可说。”

“我会信的，”华清疏言道，“如果我能和她调换回来，我会去查清真相。”

让一切回到正轨上，旭日照常升起，雾霭终将沉熄。

她的神色很是坚毅，更多地是数不清的决心，掩藏在带着淡薄水汽的秋水双眸之中。

姜辞也又看得出神，人没有疯之前是这样子的吗？

难怪会是仙家楷模的存在。

狭小的山洞中，许多绵密的小草长在阴湿墙角，偶尔一簇一簇，长长的须打着转。

“这是何意？”

晏殊意看着华清疏将薛籍的铃铛拿在手中，敲起壁身。

“铃铛内有阵法，纪净臣既然有所动作，”华清疏不喜欢等待，按照她的性子就是主动出击，“不如进去看看。”

忽然她转过半个身子，搭在晏殊意的腕间，神色愈发凝重，持之不懈往里面输送灵力。

“为什么成了这样，”华清疏声音不大，“不如子休你在外面接应。”

晏殊意双唇动了动，体内灵力汹涌些许，想起从前二人一起出行的岁月，最终应下来，也没有过多解释别的。

“此去不易，我不知道我还会不会再见到你，但是令姜，不要为难自己。”

事情会有转机吗？

晏殊意不知，在场三人都不知。

走一步算一步，只要坚持下去，都有变好的那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