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仍在窥视。
华清疏张开口呼气,颤巍巍拿起残剑,想要对命门攻去。
又断了。
无助的绝望涌上心头,她唇齿依偎,仍在打寒蝉。
“对不起……青霜……”
还是决然,拾捡起一块略大的,想割开腕部。
触手的那一刻,又是寸寸断绝。
甚至扬起一地灰尘。
华清疏怔然,体内的傀儡丝线滚动尤甚,在逼迫她尽早做决定。
青霜在自毁。
哽咽没有被释放出来,而是被滞留在心底最深处。
它原先还担心华清疏会放弃,没想到她接着又啃咬上腕部。
不费吹灰之力,她今天会死在这里。
小齿先是磨破腕上那层白皙的表皮,铁锈味弥漫整片牙腔。
又深又狠。
口舌撩过血肉,向下,一往直前。
直至露出白森森的骨头,血肉攀附其上,白红相见,毫无美感只有狰狞丑恶的伤口。
傀儡丝线见到空气倏地往四周钻,同样是红色的,但肉眼分辨起来并不难。
它顿感不妙,还未多作出反应。
华清疏嘴角勉强扯出一个僵硬的笑容,哆嗦着用左手手指去挑。
像是打破了某种禁忌,血液不要命似的在涌动,有的敲打在锦帛之上,有的沿着袖口浸润。
她在和时间争个高低,或者说争个死活,看是血先流尽,还是她先成功。
食指在腕部搅动,数次让丝线从黏滑的血肉中逃跑,终于,她成功了。
将丝线扔到一旁,傀儡丝线蠕动着,丑陋的和虫子被无二致。
它多番施压,让其它的丝线加足马力。
华清疏的手臂上,多道长痕浮现,没用的,她已下定决心。
腕部的口子愈来愈深,横贯,长贯,甚至深贯。
更多的丝线被她弄出来,随着手法的精进,显得更为娴熟。
华清疏半跪,双唇附在伤痕处,不断咀嚼,不断噬咬。
滴答滴答,血花翻溅。
它急了,却什么事情都做不了。
“出来!”
华清疏大喝,少了一半丝线的牵制,她明显好上不少。
素衣之上血迹斑驳,即便虚弱,也不能让人低看。
她接着沉沉,少有的中气不足:“给我滚出来。”
它强压下心中的不安,也对,以她的天资总能猜出一些。
从来都是它玩弄别人的时刻,猎手怎么能被猎物看穿?
更何况,刑罚还未结束。
你作为恶徒,受我管束,再正当不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