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被绳索锁住的刹那,天空下起了小雨,斜劈下来,落在铺满碎裂砖瓦的小路上奇异间升腾起诡异的青灰色烟气。
沈扶潜莫名想起一个再寻常不过的下午,也是一般的闷热,窗外白色的花朵像是用来投降的白旗,随着风声掠过,沙沙声不绝于耳。
白旗在缓缓摇动,就如他摇动的心绪,也在一刻又一刻的滴漏中逐渐丢盔弃甲,溃不成军。
花落了,他的心也彻底沦陷。
“长姐,”沈扶潜小心咬出些许令他心神不宁的字眼,似乎这样可以让他不去思索别的,一步一步走向未知的结局,“少城主。”
为了你,我愿意,非常愿意。
也可以说是甘之如饴。
“告诉我,原定剧情是什么?”
漱玉被捆得严严实实,知道自己动弹不了了,不免有些绝望。
系统开始在信息库中翻找,找出来的也不过寥寥数语:【沈扶潜献祭,随后沈径微不知所踪。】
好一个不知所踪。
漱玉脑子好不容活络一次,连忙追问:“那华容与和温遇宁呢,这二位名头那么响,没有做些什么?”
【情况很复杂,华容与在之后确实寻了沈径微很久,可之后还有很多事情,一时间只能暂时耽搁,而后华容与身死,这事就落在了温遇宁身上。】
【可如同大海捞针一般,别无所获。】
直接给漱玉听死了,她接着说道:“就被我们轻易碰上了?!”
【对。】
几率比出门买彩票中500万还要低。
漱玉快要哭了,看着沈扶潜站起身好像要跟方牧野离开,脱口而出:“谢卿辞!”
小师侄,你要是在我手里出什么事,那我不完蛋了。
沈扶潜脚步一顿,偏过半个身子,发尾乌亮,眉长而扬,算是不多的精巧点缀,他很俊秀。风向后扬起,将他腰间长长的蓝色丝带吹起,玉饰器具叮当作响。
“替我好好照顾少城主,”他有些踌躇,长睫隐在阴翳之中,身子挺拔,“多谢荀少主了。”
颇有一番托付意味,沈扶潜旋即不再犹豫,握紧手中的黄玉印鉴,兜兜转转这东西还是到了他手中。
还是舍不得交出去,指尖在刻有沈径微的那一侧反复摩挲。
玉软温良,馨气绵长。
方牧野自然注意到了身后的动静,垂头想着些什么,绕来绕去只觉得这句话最合适。
“终究还是年少。”
年少便是最大的底气,可以冲破一切的桎梏。
要有朝气,要足够坦诚,更要足够明媚热烈,即便只在一瞬燃烧,那便也足够了。
毕竟少年气还是会重新拔节生长。
即便不再少年,但有的东西早已深埋骨血。
至死不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