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偷袭（第2页）

新娘子双手搭在膝盖之上，样子别提多么娴静。

大抵是师妹。

想必是沈径微叮嘱过她，让她别多闹腾，不过为什么师妹一句话都没有说，和平日里她的性子一点都不像。

前路是走不通了，华清疏下马想去迎漱玉下马车，打算另行它路。

至于绛瑟，还要防着她。

想到此处，华清疏神色一凛，想去掀漱玉的喜帕。

她的靴底和地面接触的片刻，又擦出细细簌簌的声响，与往日也是大不相同，很是古怪。

“师妹。”

华清疏垂眼，葱白指尖刚搭上对方的喜帕，还未等抽出，一道寒芒急速从新娘的怀中射出，直冲她的腰腹，没入她的血肉，快似闪电，根本不给人躲闪的机会。

霎时间血液四溅，华清疏向后踉跄几步，绣着鸳鸯的帕子从她指尖勾落，新娘的全副面貌就这样呈现出来。

令她出乎意料地是，既不是漱玉，而是自己的小徒弟。

谢卿辞站起来，面无表情，失智之下神情木然，可藏在袖子里的手却攥得紧紧的，见华清疏受伤，他唇上的血色尽失。

嫁衣上的红气在不甚天明中消散，给他整个人晕染出缱绻神气，他的眉目本不硬朗，脸上多涂上的腮红早已被人擦去，露出白净甚至可以说是清明的脸庞。

谢卿辞不说话，木然变成冷淡，他一眼不发地审视起华清疏来，露出与这个年纪阶段不匹配的老练。

华清疏有些怔愣，望着谢卿辞时莫名的熟悉。

这红色，既适合他，又不太适合他。

换句话而言，适合红色的，是那个在她身后乖巧唤师尊的小徒，而不是这个满目玲珑，被压住少年气的沉寂未曾蒙面人。

应该换成黑色。

刹那间数不清的黑色织金软纱兀地出现华清疏的脑海之中，她遥遥一望似乎看到位冷脸高挑郎君，负手而立。他的眼角未扬，可眸子里多出不易让人察觉的浅浅笑意，很是压抑，也很是浅薄，但对他这类凉薄冷情之人而言，片刻真心已是不易。

更何况仙盟盟主，手握大权，执掌铁律判刑罚。

他看着华清疏，神情也软上几许，不多时又被冷眼覆盖。

不是此前她被审判时所遭遇的旧日记忆，更多新鲜的，模糊的记忆从她脑海里喷涌而出。

耳鸣一瞬间炸开，在她身边持久不息，华清疏一手捂住腹部，一手想唤出武器，可又被幻觉困扰。

黑色袍脚，金色的曼陀罗花从底部攀援，或浅或深，或浓或烈，大片大片从她的身边长出来，用力托住她，上面沾染了数不清的金色汁水，一会在她的手掌心出现，一会又沾湿她的大半衣襟。

为什么她的脑海里会出现这些。

华清疏又猛然想起姜辞也的那张脸，他们二人又有何关联，还有绛瑟，所有东西乱七八糟朝她涌来，姜辞也心悦绛瑟，绛瑟一心想将谢卿辞作为容器召回姜辞也的魂灵。

谢卿辞当真是姜辞也的前世？

一时之间让人难以分辨，她没有办法腾出手来，低头便发觉从嘴角溢出来的血液。

先前的一番折腾，华清疏尚未恢复好，手腕处的咬痕连带其他的伤势还在隐隐作痛，要是放在往日，她还能抵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