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偷袭（第3页）

可奈何是今天。

沉默的气息在空中蔓延，起先是一丝几缕，渐渐地有如排山倒海般喷涌而来。静下心来，又能感觉白雾里有什么东西在爬，咯吱咯吱作响。

究竟是人是鬼，一群糟乱生物在地上匍匐前进着，动作迟缓，好一会才能隐隐约约看清楚身形。外圈裹着的衣服还算完好，和地面相贴的那层则早已碎成好几片，有的还在风中凌乱。在他们的身后，留下了一条长长的暗沉的血迹。

嗬嗬的声音从他们口中发出，是死去的游尸。

华清疏登时抚上自己的伤口，喜帕被她扔到地上，她还算有些气力，可以支着身子靠在马儿身旁。伤口并不大，奈何剑招中掺了什么，她能明显察觉到有股气力在伤口中搅动，撕扯着血肉打算往里深入。

不知是不是白雾缘由，天色莫名发暗，凌乱杂草早早冻干，被华清疏一脚踩上去，她想开口说话，一阵威压过后，更是难以开口。

谢卿辞的手腕微不可察地动了几下，耳边是长久的轰鸣声，声音刺耳而锐利，像是女鬼用狭长的指甲在玻璃上敲击划拉，惹人无端头疼。

他想艰难吐出字句：“师尊——”

接下来的话语，被人用秘术强行扼在咽喉之中。

不对，谢卿辞发现并不是如此。真的有人在掐他的咽喉，冰凉的指尖有一下没一下地敲起来，寒凉彻骨，让他不由自主寒噤。

他艰难回过头，瞧见令他震惊的一幕。

绛瑟无声无息出现在他的身后，她的身形略高，手掌搭在谢卿辞肩上，面容俏丽。她略微用力，便让谢卿辞的膝盖弯下来。

身上也是与华清疏一摸一样的喜服，但腰身后侧多了条三指宽束腰，绛瑟脸上是半块黄金面具，刚巧将双目露出，直到鼻尖，稳稳架好。五官恰到好处的流畅度将面具尽数贴合。

她露出的下颌优美，曲线流畅，如同羊脂玉般晶莹剔透。

红衣恣意，黄金既不显俗气，更能很好彰显持有者的身份。让人忍不住盯着她不放，不为那副做工精细的面具，而是为了绛瑟浑身不显自威的冷冽傲气。

虽说是同一个人，估计这副面具戴在华清疏脸上又是不同的风韵。

将师徒二人玩转在手心里，让绛瑟感受到一阵春风快意，她先不管华清疏，而是扭过头来冲谢卿辞眨眼：“小徒，玩得开心否？”

恶劣且无所谓，就像黄口小儿捅破天后，仍是俏皮一笑，根本没意识到自己闯出如何的弥天大祸。

即便知道后，她的亮眼也足够让人忘怀，纯纯的持靓行凶。

谢卿辞被她钳制住，自然不能说话，双眼却能吐露些许情绪。

“别这么这看我，”绛瑟幽幽吐气，仔仔细细瞧着谢卿辞，发觉到他额发上沾染的花瓣，极近轻柔地抚去，“若不是为了姜辞也，我说不定会剜掉你的双眼。”

突如其来的发狠，转眼间又笑语浓烈，看向负伤的华清疏，目光满意地在她的腰间打转，开心如孩童“呀”上几句。

“剑君怎么受伤了啊？”

绛瑟故作关切，风扬起她的衣袍。

华清疏不言，先擦去嘴角的血，和绛瑟视线对上。

“孪枝并蒂影难分。”

说得就是此刻吗？

还真是难舍难分，华清疏轻笑，正如谶言所书，我们必将纠缠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