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谶言（第3页）

只怕只有知道全部谶言的绛瑟才知道。

“且去华府前厅，”沈径微出手后，华清疏明显察觉到那团灵气势减轻不少，唇上红润翩然而上，“看绛瑟究竟要怎么做。”

“漱玉呢？”

华清疏扭头，原以为漱玉会老老实实跟在沈径微身边。

“小丫头片子在华府，”沈径微搭话，一手搭在华清疏腕脉上，“估计这会等急了。”

白雾消散，天色恢复以往的明亮，游尸退却，除了散落在地上的断臂，仿佛一切都没有发生。叫卖声再度响起，沿着街边叫嚷的商贩将汗巾扔在肩上，路过华沈二人之时头扬过来，自来熟地开始招揽客人：“客官，小店新开张不久，各位爷抽空赏赏脸。”

沈径微随即客套一番，小商贩喜滋滋扭着罗圈腿离开。接着几位梳成飞天发髻的小姑娘追逐而过，手中的糖葫芦晶莹剔透，看起来十分诱人，甜甜的糖丝在空气中弥漫香气。

气象一新，春日好景。

如果是在千年前的归藏城，一日下午，沈径微或许会邀请华清疏和她一起沿着小街小巷行走，尝一尝小吃特色，或者寻个手艺人看出杂耍。

像个寻常百姓那般度过一个平淡悠闲的下午。

“我离开了，你怎么办？”

华清疏终于问出心底的那句，即便沈径微总是淡淡一笑，说自己自有退路。

她已是一缕幽冥魂魄，久不入轮回，总有一天会永远消散于天地之间，再也无法重归人途。沈径微是天之骄子，不会不明白这个道理。更何况这些年，她也在陆续送一些归藏城旧魂入轮回。

沈径微低头想避开华清疏的提问，寻了半天石子都不见一个可以给她蹬一下，无奈回应：“我想等沈扶潜。”

那个蠢货估计也不肯轻易离开。

“好，”华清疏不再多言，不咸不淡来了句，“绛瑟那边，我要去抢亲。”

“抢亲？”

许是华清疏神情太过平静，而讲出来的话又相当出人意料，沈径微一时语塞。

“哥哥喜欢的是弟弟，可弟弟并不喜欢哥哥，不然也不会想毒杀哥哥，”华清疏悠悠，一针见血，“更何况弟弟心悦嫂子，哥哥怕是要对嫂子不利，这亲必须要抢。”

沈径微畅快笑出声来，对华清疏这个提议十分满意：“如你所言，这亲要抢得光明正大，热闹非凡。”

在她话落片刻，绛瑟和谢卿辞已经抵达华府门前。

漱玉在屋内等得焦急，在石狮子旁张望许久，险些瞌睡过去，一晃神就发现师姐和盖上喜帕的谢卿辞出现在她的面前。

“师姐，”漱玉很是欢喜，“我在这。”

绛瑟看到欢呼雀跃的师妹，并没有流露出相同的神情，脑海中是漱玉不肯交出谢扶若而后被她残杀的画面。

说实话，这个师妹和她印象中的截然不同，不知是哪里出了岔子，不过离开这里后，她怕是会和漱玉好好相处一段时间，也不急。

绛瑟模仿起华清疏的神情，于对她而言并不是件难事，左不过都是她：“师妹，别来无恙。”

她矜持笑起来，在漱玉没有注意的地方收敛眼中放肆的迫切，中了咒术的谢卿辞亦是十分乖顺，同她一起上石梯。

绛瑟看似温柔，实则进攻姿态十足，漱玉下意识后退几步，觉得有些奇怪，但很快被二人用红绳相连的手腕吸引住，开始打岔：“就在里面，师姐现在就进去？”

绛瑟目光如炬，灼灼：“师妹盛情相邀，我自然不胜欣喜。”

如同黑夜袭来，留出几颗透亮明星供人观瞻，总不至于因为过于黑暗而显得无所适从，毕竟逼得太紧反而适得其反。

漱玉看向师姐，不由得打了个寒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