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谶言（第2页）

华清疏抬头，见绛瑟欲要带人离开：“你要带他去哪？”

她的徒弟，不能落在别人手中。

谢卿辞无法说话，任由绛瑟掏出一截绳子，将他们二人的手腕牢牢捆在一起。

“一个时辰就够了，”绛瑟低头，露出意味不明的笑意，“你知道我的谶言吗？”

“寒潭乍破井中骨，孽债缠缚，烛泪偷窥绣帐。知君贪我枕边灯，黄泉碧落休独往，镜前描眉脂粉泪，一脸分二相，同夫同妻同高堂。”

“哥哥死后，魂灵并没有入轮回，他看着自己的弟弟纠缠自己的妻子，可是并没有羞恼，”绛瑟一字一顿，就像自己不那么在意谢卿辞一般，哥哥也并不在意妻子，“生生世世，他爱的并不是她，所幸重来一回，哥哥终于认清楚自己的内心，奈何自己身弱，如何能做到长相厮守——”

绛瑟不再言语，抓住谢卿辞的手腕，消失在茫茫白雾之中。

白雾在距离华清疏方圆一里的位置停下，游尸不停嘶吼着，一层一层垒起来，不多时也是黑压压一片。

游尸被白雾限制住，爬不到华清疏身侧。

绛瑟召来的东西，很古怪。

华清疏用仅有的气力挥剑，最上一层的游尸被劈成两半，很快被后居而上的游尸吞噬，游尸根据尸体陈置的程度，血肉呈现不同的质地，类似正常人的血肉到干褐色硬块。

这些游尸显然被搁置很久，可血肉却十分新鲜。

一个时辰够绛瑟做很多事情。

游尸越来越多，多到令华清疏心烦，被困在此处无能为力不是她的做派。

算算时辰，沈径微该来了。

两道乌鸦鸣叫声从远方若有若无传来，华清疏抬目，紫气在游尸身后升腾，剑光绚烂。

正前方的一列游尸被劈开，在剑招的有意控制之下，血肉没有到处乱溅，但断肢残骸飞得到处都是，让人看了无端起一身鸡皮疙瘩。

“太久没使剑了，”沈径微看到自己的杰作，不好意思地笑笑，“还是喜欢用弓箭。”

可弓箭久不出世，她怕把这一片都射成焦土。

她忽然注意到华清疏腰间的伤口：“绛瑟的谶言你都听到了？”

华清疏用剑支起身子，重述绛瑟先前的话：“对。”

听得沈径微一愣一愣的：“我还以为和以前一样呢。”

弟夺兄嫂，听了都带劲，怎么后面还有更带劲的。

“哥哥身弱，”沈径微开始斟酌起来，“身弱，认清楚自己的内心，同夫同妻，夫妻相？”

华清疏想起什么：“我和绛瑟是不是同一张脸。”

“那是自然，”沈径微回想，“虽然有时气韵不同，但脸不会不一样。”

她似乎是理解上华清疏的用意：“哥哥和弟弟长得像的话，也会是同一张脸——”

“一脸分二相，弟弟喜欢的是哥哥，而哥哥喜欢的不是自己的妻子，而是弟弟，哥哥想和弟弟拜高堂，所以才会夫妻同相。”

沈径微愕然，什么乱七八糟的谶言。

“没错，”华清疏接上沈径微的话，“绛瑟并没有意识到我们在给她下得套，她以为她只要困住我一时半刻，她就能如愿出去。”

既入阵法，无论知与不知，都会成为推动谶言的一部分。

但哥哥病弱，如何能与弟弟长长久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