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答应你。”
绛瑟吐出血沫,嗓子里发出哑声,眉目里的阴骘和疯狂逐渐平息,一点点回归平静。
为了防止不受控,她用没有情绪的声音说道:“我,绛瑟起誓,不会违背华清疏的所有命令,此后不做有违道义之事。”
随着最后一个字节落下,绛瑟用光了所有气力,她抹去嘴角血,瞧了华清疏一眼,扯开嘴角笑起来,说不清的意味。
我曾经……
算了不说了……
所以我真得可以相信你吗,相信这个过去的我……
五脏六腑都快要被拧成碎渣了,好累啊,为什么会这么累。
有条路我走了很久,久到忘记自己是谁,开始怨恨所有人,怨恨到最后,结果发现最怨恨的其实是……我自己。
那时候我杀了很多人,一觉醒来都是血,血让我看不清楚路,我在那条路上摔倒后又爬起来,爬起来后又摔倒。
我以前真得是这个样子的吗。
我不是啊……我不是……
绛瑟喃喃着,往事宛如镜花水月般在她脑海里浮现,一层有一层,对河捞月,捞起来后还是一场空,空到从指尖流逝,空到指尖冷凉无力。
雨丝落入水中,不需要丝毫的眷恋,那里就是它的家。
平静地归家吧。
从此我们荣辱一体,从此我们休戚相关。
华清疏想了想,长长的乌亮睫毛簌簌颤动,她也有所触动,于是她捧起绛瑟的脸,绛瑟很是顺从,任由她摆弄。
她看着她,乖顺地让她的泪落在她的手背上,留下触目惊心的泪痕。
华清疏叹口气:“以后不会了。”
永远都不会了。
这般近,却又那般远。
明明是同一个人,却又不是同一个人。
华清疏轻声道:“沈前辈,阵法可以启动了。”
随即她直起身,拍了拍身上染上的糟乱泥土,虽然有些许狼狈,但几番整理之后,婚服仍旧能拿来用。
腰间上的缎带扣住,金色的祥云纹路隐约间在跃动。
她对静候在一旁的谢卿辞道:“吉时已至,该拜堂了。”
地上的震动不断传来,大块土地早已没入岩浆里,嘶吼乱叫声经久不息。
若是定力不强,寻常人在经历这么多耗费心力的事情后,置身于此,并不是件明智的举动,有损道行。
谢卿辞穿着婚服,作势还要将帕子给自己盖上,他的动作多有笨拙,看得华清疏灿然一笑,原想对他说一句不必,话到嘴边,给止住了。
看起来也行,说实话。
“拜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