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对,太不对了,他的裴寂青看他不该有这样的悲愤又失望的眼神。
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沈晖星觉得头痛欲裂,从来没有过的感觉,他一直引以为傲的自控力不断地在此刻发出警报。
很不对,真的很不对,裴寂青真的变了。
他怎么能变呢?
不忠诚的人在他这里是没有第二次机会,可他希望裴寂青能够迷途知返。
背叛者从来不会得到他的宽恕,可此刻他却破天荒地希望裴寂青能回头。
一定是外面那些不知好歹的野狗引诱了他的Omega,用肮脏的手段玷污了他原本纯净的灵魂。
沈晖星缓缓俯身,额头相贴的瞬间,掌心已经扣住裴寂青那截纤细的后颈。他们的呼吸在咫尺之间纠缠,灼热的气息交织成无形的牢笼。
这个姿势既像情人间的亲昵,又如同猎手对猎物的绝对掌控。
“我们才是天造地设的高匹配度。”他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笃定,“所以注定要在一起。”
沈晖星拇指摩挲着对方发烫的腺体,那里正散发着他熟悉的信息素味道。
“是我以前太过纵容你了,给了你不该有的自由,”沈晖星的鼻尖擦过裴寂青的耳廓,每个字都裹着压抑的危险,“所以才让外面的野狗有机可乘。”
最后几个字几乎是贴着裴寂青唇瓣吐出来的:“以后……再也不会了。”
第27章看够了吗?该物归原主了吧。灯光在他……
裴寂青的瞳孔在昏暗里微微颤动,从最初的惊悸到雾气弥漫的惶惑,最终凝固成一片破碎的荒原。
沈晖星此刻眼神沉沉,像是酒已经彻底清醒了,那双淬了寒星的眼睛,锋利如刀,往日缠绵的温存剐得干干净净。
裴寂青想不通沈晖星为何一口断定他的不忠,给罪犯定罪都需要证据确凿,所以裴寂青想不到沈晖星这么严谨的人为何这么决绝给他安罪名。
他想,原来这就是沈晖星眼里的他——一个连自证清白都显得滑稽的劣徒。
那些抵死缠绵的夜晚,那些耳鬓厮磨时交换的体温,都在对方冷峻的审视里化作很可笑的记忆。
裴寂青忽然觉得荒唐,荒唐得连指尖都开始发麻。
裴寂青的声音嘶哑像是被砂纸磨过:“你是不是觉得我身上没有一点可取之处,所以才可以把这种罪名也往我身上推。”
每一个字都像是从胸腔里硬生生挤出来的。
沈晖星冷笑:“你有吗?”
他的眼神像淬了冰,刺得人发颤:“如果不够愚蠢没脑子,你就不会在我多番警告下还跟魏迹来往!那种人的追捧,你觉得很享受是吗?”
字字如刀,仿佛剜进皮肉,带着血腥气。
“他在你节目对你说的那些话,你是不是觉得很得意?”沈晖星丝毫不留情面,眼底翻涌着暗潮,“你跟他调情的时候,还记得你是已婚人士吗?”
那声音危险像是暴风雨前压抑的闷雷。
裴寂青的指尖微微发颤,像是被逼至悬崖的困兽:“他给我节目投资了,我们只是工作而已。”
沈晖星的眼神更深了,他不是瞎子,也不是傻子——裴寂青和魏迹之间那种微妙的熟稔感,哪怕裴寂青极力掩饰,他也能嗅到那股令人作呕的暧昧。空气凝滞得令人窒息,他忽然低笑一声,嗓音里裹着尖锐的讽刺:“裴寂青,别把别人当傻瓜。”
“你现在不让我碰,是因为他吗?”
裴寂青噎住,沈晖星看过那期节目。
沈晖星眼睛里翻涌的不是嫉妒,也不掺杂一丝酸涩的占有欲,而是纯粹的厌恶,对他,对魏迹,对这段摇摇欲坠的关系里所有失控的杂质,被侵犯的领地意识,像野兽撕咬觊觎猎物的入侵者。
沈晖星厌恶他抛头露面,厌恶他在镜头前被人注视、调笑,仿佛《蜜谈星厨》不是他梦想的起点,而是某种不堪的污点。
如果被沈晖星知道了裴寂青的身世,那么在他眼里,不过是一笔笔需要被清算的劣迹过去。
如果不是因为那可笑的、冷冰冰的适配度——高到足以蒙蔽理智的数字,沈晖星怎么会娶他?
他怎么会容忍一个不够完美、不够驯服的Omega占据他的生活?
裴寂青望着他,忽然觉得疲惫像潮水一样漫上来,淹没了所有争辩的力气。
沈晖星怀疑他的忠诚,怀疑他的言辞。这场婚姻,早就在猜忌里腐烂成了困住彼此的牢笼。
裴寂青忽然觉得一切都索然无味,像是燃尽的灰烬,连最后一点温度都消散殆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