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生理上的“廉价感”,才是最致命的羞辱。
裴寂青当初之所以和魏迹逃亡路途中生了很严重的病,就是当初魏迹出门,裴寂青出门想要去找他,被几个Alpha围堵,潮湿的巷弄里,Alpha们的信息素如同黏腻的蛛网,一层层缠绕上来,带着令人作呕的压迫感。
他们的笑声刺耳,目光像肮脏的手,一寸寸剥开他的防御。
他们叫他“清纯的婊子”,用信息素压制他,逼迫他发情。
幸好魏迹及时回来,将那几个人揍得半死。
可裴寂青发情热如潮水般汹涌而至,冰凉的抑制剂一针接一针扎进血管,破坏他身体的信息素稳定性,那场病来势汹汹,高烧将他的意识烧得模糊不清。
在谵妄中,他总觉得那些手还在身上游走,那些充满欲望冒犯的呼吸还喷吐在颈后。
魏迹的怀抱是唯一的避风港,后来就连这温暖也带着刺痛。
裴寂青的唇角勾起一抹讥诮的弧度:“执行官夫人?我觉得我现在很像一个木偶傀儡。”
苍白的指尖无意识地揪紧被单,在布料上抓出凌乱的褶皱。
“沈晖星,”裴寂青抬起眼,眸中晃动着支离破碎的光,“你别让我恨你!”
恨他?
沈晖星的瞳孔骤然收缩,他们过去的岁月明明如静水深流——那些相拥而眠的夜晚,那些交握的指尖,那些落在发间的轻吻,难道不都是真实的吗?
沈晖星觉得裴寂青疯了,明明过去的几年他们的婚姻过得如此安稳,幸福。
他们的婚姻本该是玻璃罩中永不凋零的玫瑰,安稳、完美、纤尘不染。
明明是裴寂青先不安分,为什么此刻被质问的、被怨恨的,反倒成了自己?
这种荒谬的错位感让沈晖星胸口翻涌起暴烈的怒火。
“你现在好像都不会好好说话了。”他声音压得极低,沈晖星垂在身侧的手掌无意识攥紧。
裴寂青阖上眼帘,裴寂青闭眼拒绝和沈晖星交流
裴寂青觉得忽然意识到,自己吞咽了太多苦涩的妥协,像饮鸩止渴般,一口口咽下沈晖星给予的桎梏。
那些无声的退让在骨血里沉淀,最终将他腐蚀成如今这副模样——困在华丽牢笼里的囚徒,连挣扎都显得奢侈。
“你不要觉得自己委屈!”沈晖星的声音落下,带着不容置疑的冷硬,他的话语像法官宣读判决书,字字铿锵,不容辩驳,“我提醒过你,离那个诈骗犯出身的Alpha远一些!”
他反复强调着自己的正确性。
魏迹就是那个劣迹斑斑的闯入者!
只要裴寂青还像从前一样,用濡湿的目光仰望他,用温顺的姿态依偎他,他们的生活就还是那幅完美无瑕的画卷。
可偏偏魏迹出现了。
这个认知像毒蛇般盘踞在沈晖星心头。
是的,只有他出现了,一切才天翻地覆!
沈晖星在愤怒中反复确认着这个简单的因果。
窗外暮色渐沉,将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最终在病房的地板上融成一团模糊的暗影,分不清彼此。
裴寂青缓缓抬起脸,眼尾泛着薄红:“你一直都觉得我背叛了你是吗?”
沈晖星只想看裴寂青服输的模样——就像用Alpha的信息素压制他时那样,居高临下地欣赏他崩溃失控的瞬间。
他要的不是解释,而是裴寂青扒着他的衣角求饶,带着哭腔说“老公我再也不敢了”的驯服姿态。
那种近乎凌虐的快感,远比信任来得令人安心
沈晖星的手掌重重撑住额头,指节在太阳穴处压出苍白的痕迹。他的神情罕见地流露出一丝焦躁,眼神阴鸷得能滴出墨来:“出轨?呵,我一直以为你从前只是不学无术,”每个字都像从齿缝间碾碎挤出,“可你居然早恋,该死的早恋!”
这是沈晖星第一次在一个名词前加上如此情绪化的修饰。
早恋。
该死的早恋!
这两个词在他唇齿间反复撕咬,带着某种难以言喻的妒恨。
仿佛那些青涩岁月里萌动的情愫,比任何实质性的背叛都更令他难以忍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