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虞看着眼前陌生的年轻女子,眼底充满疑惑,在她的印象中,似乎从未见过自己的亲生母亲,白宗主也从未跟她提及,在白虞的印象中,也自然忘记了这个人物。
五天过后,白虞凭借一身虚影四处撺掇剑心宗,目睹白枞与菡琳互相依靠,满心期待着她的降世。
可她始终搞不清,她是如何进入这场幻梦的?池羡会在外面守着她吗?
世界忽然翻转,转眼间,幻梦中的剑心宗从曾经的繁华变化为破旧不堪的小宗门,那时的剑心宗还没有宗名,只有一个“剑”字。
“白宗主!我真的很热爱修习剑术!你就带我这个徒弟吧,我保证不给你添乱,一定勤奋修习剑术,成为全天下最厉害的剑修!”
菡琳怀中抱着一个破旧的包囊,她眨巴着杏眼,眼底充满恳求。
白枞甚至没有看她一眼,语气带着无奈:“胡闹!从始至终哪有女剑修,剑者需断情绝爱,你此生注定与剑修无缘。”
菡琳撇嘴否决:“你胡说,我一心放于剑修,既无有情人,怎会与剑修无缘!宗主若不信我,那我就在此地一直等,等你看清我的心意。”
后面几日,白枞的确没有纳她为徒,而菡琳也说到做到,抱着包囊在外一直等候,等他想通,等他回心转意。
菡琳只觉得,传授剑修男女都可授之,她要让他知道,女子也可修习剑术,甚至比男子更厉害。
不知等了多少日,她再也等不下去,若再等下去,她可能会死的。
如今的她又饿又冷,抬眼望去,天色雾蒙蒙,是下暴雨的前兆,她赶在天黑前下了山,去了一趟人间街坊。
白枞看着她单薄的背影眼底升起嘲笑之意,将盘中为她准备的馒头和膳食扔给角落一只黄狗。她口中所说的心意也不过如此,倒像是儿戏话罢了。
但那夜,白枞怎么也想不到她会回来。
是那只黄狗将他吵醒,引他过去的。
白枞推开破旧的木门,视线往下,只见菡琳缩在木门角落,手中抱着纸伞,睡的昏沉,脸颊两侧泛起红晕。
白枞眉头微蹙,抬手触摸她的额头,似火一样的温度灼伤掌心,白枞脸色铁青,夹着焦急,将她打横抱起,带回庙内。
菡琳手中的肉饼坠地,黄狗闻着味道,眼前一亮,叼着肉饼一口闷了。
待菡琳退烧醒后,如愿以偿地成为了白枞的徒弟,同他一起修习剑术。
“谢谢你这几日的照顾。”
白枞瞥眸问她:“这世道还有千千万万个修习剑术之地,你为何非要选这里?”
其实菡琳也不知道,但当她第一眼见到剑庙时,便觉得自己一定会在这修成剑术。
再后来,白枞与她共同修剑,两人成为对方生活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她聪颖坚韧,刻苦修剑道,助他剑术更进一步。
白枞对菡琳彻底改变曾经的观念,如今更多的是敬佩,他很少见到她这般性情的女子,他也开始渐渐相信女子也可修习剑道,甚至比男子更厉害。
渐渐的,两人剑术闻名江湖,共同创建了如今宏伟壮观的“剑心宗”。
与此同时,白枞还废掉了“剑者需断情绝爱”这条规矩,真正的剑者从来都不需要断情绝爱来提高剑道,好的道侣甚至能促进剑道修习。
寒冬,十二月十日,众人皆期待许久的白鸾曦终于降世。
“生了,是个女儿!母女平安!恭喜啊。”
“多谢。”
白枞接过婴儿,相视一笑:“曦儿和琳儿生得同样好看。”
接下来一年的时间,一家人过的平平淡淡,很是幸福,可渐渐的,一切都走向另一个结局。
菡琳自从生下白鸾曦后,近一年时间经常多病,身子骨也弱,与平日里持剑闯荡江湖的她全然不同,大夫叫她这一年好生休息,身子需静静调养。
可越调养,身子骨越差……
几乎每日被病缠身,直到那日寒冬,她再也不需要调养身体了。
寒冬已至,梅花在宗门院边的高墙上倚着,纯白无瑕,恍然间,一滴通红的鲜血染红唇白的梅花,向外延伸,直至将花瓣彻底染成血红色。
初雪纷纷扬扬地洒下,年满一岁的白鸾曦坐在火炉旁,手中拿着粗大的木枝戏耍火星子,她看着白枞,茫然的眼神似是在问:“阿爹,阿娘去哪了?”
白枞抚摸她圆润的头,强颜欢笑道:“阿娘定是在给你准备生辰贺礼,马上就回来啦。”
可这一等,见到的却再也不是灵动鲜活的她。
“不好了!”剑心宗内在外修习剑术的弟子急匆匆赶来,指着院区梅花树气喘吁吁道,“菡琳师娘倒在梅花树下了!!”
第64章天玄观(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