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和也做聋子,不多言,只办事。
范景只觉身下凉了一瞬,有些人动作比甚么都快。
自知躲不过要挨上一顿,他索性平躺在床上,教人快些完了事睡下。
康和哼哼:“真要是个快的,你准又得不高兴。那般你就是求着想久些也求不来了!”
范景不晓得他哪里来这样多的歪理,且最爱拿在这般时候说,教人耳根子生红。
他索性是不张口与他再说话了。
翌日,清早上,家里热了些昨儿个剩下的菜吃。
吃罢饭,范爹搜罗了一通,预备了拜师要用的芹菜、莲子、红豆、红枣、桂圆、还有便是干瘦肉条。
这些东西是先前范景起了心思想改行时,陈氏在城里头卖蒻头,遇着了有好价儿时买回来提前放着的。
先前范爹还说人东西买得早了,哪有师父还没定下,就早早把拜师礼给准备好了的,倒是不想今儿个就给派上了用场。
康和呢,也打箱子里给范景寻了一身从梁氏铺子里头新做的夏衣出来,将人给收拾了个精神。
“都快赶上与我相亲那日俊俏了。”
范景道:“那日有甚么好俊俏的。”
他又不曾穿新衣,家里还不许他拿刀带弓的,多怕他相不上。
“那是你出门没照镜子,我打人堆儿里撞了一下,一抬头,给我撞进心窝子里了。”
范景道:“你那日分明是见我别了刀子怕挨打。”
康和瞅着人,默了好一会儿:“人的嘴怎能说出这样难听的话出来。”
范景垂眸唇角上翘了两分。
“你一直都很俊俏,相亲和现在一样。”
康和闻言,嘴又扬了起来,心里头又美了起来。
晚些时候,范爹还有康和、范景,三人便去了胡家。
胡大三昨儿醉了一晚上,今朝也起了个早。
他起来也梳洗了一番,问了夫郎两三回,可见着来人没。
乔夫郎昨儿一并上了范家去吃饭,自是晓得了收徒的事。
他每回上城里去,儿子都要问收徒弟的事情,奈何一俩月了,这老炮仗也没松口,倒是不想昨儿吃了酒一欢喜就给答应了。
原本还忧心今早酒醒了人反悔,到时候人范家真过来可就不好了。
没想到他还记事儿,多盼着人来的。
乔夫郎便说他,到底还是吃酒,酒上了头,什麽事也都许了。
胡大三道:“俺早就有心思收徒的,你当俺是吃酒才这般草定事?俺可没那般糊涂。”
“这康三郎是个能人,瞧上门来把范家弄得多好,保不齐将来是有大作为的。俺收了范景做徒弟,这情分是别家拍马也赶不上的了。”
乔夫郎闻言道:“你算得这样远,结交个人也都心思这般多。”
“你晓得个甚,以为结交人当真是甚么都不看的?那外头有的是人想把儿送来跟俺学手艺的,还肯拿许多的钱孝敬咧,俺如何还是没准,便是瞧不上。”
胡大三道:“俺便是瞧得中那康和了,范家人也本分,这才许。你嫌俺算得深,不算着些,来往几户好人家,当真是甚么都不与大郎盘计了?”
乔夫郎听得他这样的心思,心头也是感动一场,晓得他一贯是心里有孩子的。
“难为你这做爹的心。”
倒是没多等,远就见着范家人来了。
胡大三打门口去接。
“俺可是说来便真来了!”
“便是怕你不来!念叨几回了。”
康和跟范景见此,便晓得事情是成了一大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