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良忽然想起一事,急忙说道:
“难怪,难怪先前拓跋蛮被苏灵兮击败却仍对这丫头纠缠不休,难不成他也知道此等秘密?”
“你说什么?那北域的拓跋蛮也欲成为苏仙子的修行道侣?!”赵懿紧皱眉头,一脸焦急中夹杂着愤怒,他提高了声音怒道。
吕良想到先前拓跋蛮追求苏灵兮的窘迫样,出言讥讽道。
“是,他曾提过,要苏灵兮成为其妻子,只是圣女并未答应,几番回绝倒是让那拓跋蛮灰头土脸,哪有什么宗师风范!”
赵懿神色依旧不满,他沉声道:
“话虽如此,你我却不可掉以轻心,现在看来只能日后尽力避免圣女与那北蛮子当面交锋了”
吕良拱手道:“皇兄心情可见。然而圣女虽有紫玉传承,然资历尚浅,若不加扶植,只怕难担大任。既然今日之局尚未稳固,不妨先以天云宗之威,护其周全;等机缘成熟,再图后事。”
赵懿凝视吕良,低声道:“你的意思是……要先利用圣女的人望,引她入朝,以安人心?”
吕良点头:“正是。天云宗闻名中原,弟子遍布京城与边关。圣女如今声名远扬,一旦加以扶持,定可使朝野上下同心协力。但待时机成熟,方可取其所需。”
赵懿微微一笑:“如此,便依你所言。待到天云宗与圣女名声鼎沸,再行后计。”他转念提醒道:“此事须得谨慎为之,切不可露出粗疏之处。”
吕良颔首:“遵命。”
皇帝摆了摆手,脸现疲惫之色,悠悠说道:
“师弟,大胤是否能转危为安乃至重振声威,就看朕与你二人了,朕已向圣女表露心迹,暂时不便出面多做接触,你且替我去安顿和照料圣女日常,就以天云宗的名义,朕自会下旨给你们一个正当理由伴其左右”
吕良一脸正色:
“臣当踏实接触,以天云宗戒律为纲,借道家清修之名,稳固圣女于京师。陛下可安心休息,臣自有分寸。”
言罢,退身入暗室。
……
夜色深沉,皇宫偏殿中朱栏金柱在烛光下微微摇曳。
赵懿回到寝宫,只见殿内香气缭绕,他嗅了嗅,是前些天从西域进贡的天竺檀香,抬手掀开珠帘,就见一位淡妆浓抹、仪态万方的女子正背对梳妆镜,薄纱缠指,似在盘发。
那人正是皇后阮绮琴。
见皇帝归来,她放下手中玉梳,转身款款而出。
薄袍檀香,肤如凝脂,眸若秋波。
一见赵懿,缓缓起身施礼,声音柔中带抑:
“陛下回宫,皇后道喜。”
赵懿解衣就坐,斟了一杯凤眼乌龙,淡声道:
“朕今日事务繁多,才得回宫。皇后夜深未眠,可是有什么心事?”
阮绮琴走上前,眸色淡漠似水,却能看出隐隐的不安。
她跪伏于皇帝膝边,眼神忽而露出委屈之色,右手搭在皇帝大腿上,左手则微微掩住朱唇,轻声道:
“陛下,臣妾听闻今日在景耀殿内,西域来的高僧和人打起来了?臣妾从未听说有人胆敢在皇宫内动武,更是担忧圣上龙体,思虑至今,方才见到陛下,这才稍稍心安”
赵懿止步,凝视阮绮琴那张淡雅如画的脸颊,面上隐现一丝柔和:“绮琴,不必担忧朕,白天圣女为了与那西域高僧讨价还价,出手教训了一下对方,点到为止,根本伤不了朕”
“哦?”皇后一脸惊讶,随即问道:“您说的圣女莫非就是前阵子刚刚从北域来的苏……苏什么来着?”
“苏灵兮”,皇帝提醒道,此刻的他正闭上眼睛享受来自极品檀香的味道。
“原来圣女名为苏灵兮呀,呵,一个女人整日打打杀杀的,想来过去一定吃了不少的苦,也不知道这江湖险恶,一个弱女子是怎么在里面保全自身的呢?”,阮绮琴这话说的甚是轻巧。
赵懿妄想了她,颇感兴趣道:“朕倒是真没想过这个问题,大概她一直在隐秘之处修行,不曾踏足江湖吧,所谓的江湖,的确如你所言,不是她这般女子能够长期浸染的”
阮绮琴却摇了摇头,一脸无辜的表情:“那可说不准,都说这走江湖的,谁没有点儿过去啊,深山老林,江湖之远,随心所欲,跟臣妾这种打小就进宫伺候皇上的女人可差得远呢”
赵懿此刻方才听出皇后此番话语的弦外之音,皱眉问道:
“皇后怎么突然对圣女如此感兴趣?不妨说说看”
阮绮琴心中一惊,以其对圣上的了解,知道对方已然有些不悦,遂急忙话题一收,不再试探:“臣妾哪里敢对朝局胡乱点评,不过是听闻陛下昼间召苏圣女入殿,陛下虽封其为圣女,但此女来历颇为隐蔽,又听闻其与陛下诸多知遇,臣妾心中不免挂念。”
赵懿止步,凝视阮绮琴那张淡雅如画的脸颊,面上隐现一丝不忍:“圣女幼承师训,其来历朕早已知晓,今日邀其进宫,是因为有重要国事相商,需圣女相助稳固局势,皇后莫要多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