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我知道了,你是为我好。”
白鸽哄人有一套,冲着顾维笑出一口白牙,眼尾往上一翘,拽着顾维胳膊一搂,再大的事儿也能过去,然后再说一句很迷人的话。
“我都听维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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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在顾维家吃了团圆饭,白鸽带着顾维又回姥姥那一趟,陪姥姥又吃了顿饺子,崔秀英领着她现在的对象也来了,崔秀英当白鸽是空气,白鸽也当她是空气,看他们一进门就没再多待,跟姥姥打了声招呼拉着顾维回了。
家家户户门口都挂着红灯笼,回去路上难得一路都是亮堂堂的,那几年对烟花鞭炮管得还不是那么严格,远远近近的鞭炮烟花没断过。
顾良平也给俩孩子买了不少可以拿在手里玩儿的仙女棒,大的他怕不安全就没买,白鸽脸簇在烟花束里,他那双眼睛从小就黑得灵动,现在被烟花照着,在亮跟更亮之间闪动着,他还是小孩儿心性,有好玩儿的东西嘴角就一直没掉下来过。
白鸽自己手里的仙女棒放完了就抢顾维手里的,顾维个儿高,手往上一举白鸽就抢不着了,白鸽扒他胳膊挠他胳肢窝,顾维不怎么怕痒,白鸽怎么挠他都稳稳站在那。
“你就欺负我个儿矮,你等过两年着。”
“过两年你也抢不着。”
顾维满院子遛鸽子玩儿,白鸽哼哧哼哧在后面追。
顾维手里的烟花放完了,变魔法一样,手心里摊开一个礼物盒。
“又长一岁,给你的新年礼物。”
白鸽刚刚绕着院子跑了好几圈,心脏还在砰砰跳,看到礼物又砰了几下:“什么礼物啊?”
顾维把盒子往白鸽眼前递了递:“自己打开看看。”
白鸽在衣服上蹭了蹭手才接礼物盒,打开一看,里面是条玉石长命锁吊坠,哪怕他不懂,也能看出来那块玉晶莹透亮,摸起来又温又润。
“鸽子健健康康,长命千岁。”
“人家都是长命百岁,我得多大能耐,我能活一千年,”白鸽捏起吊坠,立马挂自己脖子上了,“我如果活一千年,跟你屁股后边闹腾一千年,你不得烦死我啊?”
不远处又有人放炮仗,空气里都是焦烟味儿,顾维在那些断断续续的噼里啪啦声里说:“不用跟我屁股后面,你得站在我旁边,然后好好陪我。”
那几年的春晚还是很有看头的,虽然顾维都看过了,但不耽误他陪着白鸽一起再傻乐一遍。
到了小品里后面会成为经典的部分,白鸽还模仿着学了好几遍,逗得顾良平跟姚秋文笑得眼泪都出来了。
白鸽玩儿累了,坐回沙发上一歪,躺在顾维大腿上,抬抬下巴声都没吱,顾维就知道要扒橘子给他吃。
小孩儿精力旺盛,看完春晚玩儿到三点多才上楼睡觉,路过顾维房间,白鸽打了个哈欠径直往前走。
顾维一把拽住他:“你往哪走?”
白鸽哈欠打了一半,眼角还挂着困出来的眼泪:“我回自己屋睡觉啊,明天还得早起拜年呢。”
两个人虽然住两个房间,但过年这天,白鸽都是睡在顾维屋里。
顾维推开自己房门:“进去。”
“我回自己……”
顾维不高兴了,用带着点儿怨的眼神看白鸽:“新年第一天,你不想跟我一起过吗?”
白鸽想都不想就点头:“想啊,我想。”
他不愿意跟顾维住一个屋是怕再做梦,或者弄脏顾维的床,虽然他小,但小孩儿的脸也是脸,再让顾维看见,多尴尬啊?
顾维揽着白鸽把人卷进去,又把那只鸽子团巴团巴塞进被窝里。
新年第一天,睁开眼就要看到身边人才行,哪能因为一场梦就要分开?
青春期的一场梦明明是青春的开场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