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点核查是否存在诱导群众违法、滥用职权、激化矛盾等行为。”
他目光如刀,直视罗泽凯:
“在此期间,为确保调查公正、维护稳定,经市政府研究并报市委同意。”
“决定暂停罗泽凯同志开发区管委会党委书记职务,由薛岳同志临时主持开发区全面工作。”
“哗——”
会议室瞬间炸开了锅。
干部们面面相觑,有人低头,有人交头接耳。
罗泽凯喉咙发紧,感觉自己被算计了。
他强压下心头的波动,挺直脊背,直视周志强:“我服从组织决定。”
薛岳坐在角落,嘴角有一瞬难以掩饰的得意,随即迅速低头,装出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
罗泽凯轻轻一笑。
他知道,这不仅仅是一次“调查”,而是一场精心策划的政治反扑。
崔永浩没有正面迎战,而是借舆论之手,将他推上风口浪尖;
再由上级以“维稳”之名,摘去他的权柄。
高明。
狠辣。
而且,合法。
他转身离开会议室时,脚步沉稳,背影挺直。
走廊尽头的阳光斜斜照进来,拉出一道长长的影子,像一座即将倒塌却仍不肯弯腰的塔。
……
会后一个小时,牧羊村炊烟袅袅。
那些昨天还在会议室里跪着给罗泽凯鼓掌、抹着眼泪说“书记是咱村的恩人”的村民,
这会儿已经散在街头巷尾,三五成群,嗓门一个比一个高:
“哎,听说了吗?罗书记被停职了!”
“那补偿还给不给?咱们自己拆的房子,还能不能算数?”
“还拆什么拆啊?他都停职了,我们怕他干什么?”
“走走走,我们去问问刘广发。”
话音没落,十几号人就陆陆续续往刘广发家的小院涌。
院子里顿时挤得像过年杀猪那天,人挨人,脚碰脚,烟头一地,唾沫横飞。
“刘叔,你说咱们还拆不拆?罗书记都停职了,谁能认这个账?”
“对啊,补偿要是不给了,咱们不是白拆了吗?”
刘广发蹲在屋檐下,低着头,吧嗒吧嗒抽着烟,烟灰都快烧到手指了也没动。
他脸上没什么表情,可眼珠子一直在转,像是在算账,又像是在怕什么。
“妈的,我算是看明白了。”张二狗靠在门框上,吐了口痰,“罗泽凯那是‘以退为进’,让我们自己拆房子,他落个好名声!咱们呢?钱花了,房子拆了,最后啥也没捞着!”
“对!咱们被耍了两次!”有人吼道,“第一次被政府公告耍,第二次被罗泽凯的眼泪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