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质的地板因年岁久远,有些被虫子蛀空,走起来嘎吱响,三个异族打扮的人一人抱着一把刀,在房间里坐立不安,时不时来回走动。
“不行,怎么这么久,我去找一下。”其中一身材高挑的男子面容俊秀,乍一看姿容不凡,但无端脸上长长一道疤,从眉骨斜斜,贯穿过鼻梁骨直到下巴,狰狞可怖,让人不自觉忽略他精致的五官。
他除去一头卷发,看不出异族特色,颇像中原人。年纪最小的他熬了一个时辰就坐不住。
“阿奈坐下!”窗边站着络腮胡的男子,一看就是北狄人,十分高大。见阿奈毛躁,支着窗户观察街上情况的同时,分神喝住他。
“阿凛哥!”终归是年岁小,按耐不住自己也只会撒娇,“你就让我去找吧,待会出事了,我还能搭把手。”
“让你坐下,你就。。。。。。”一直在桌旁沉默不语,面色阴沉的白面男子,难得出声劝解。
“砰、砰砰、砰砰、砰砰砰。”
话还没落地,门口响起暗含节奏的敲门声。
那个叫阿奈的男子,立刻如旋风刮过,冲到门口将门闩卸下。
门才开一条缝,便挤进来一黑衣男子,待瞧见此人揭开覆面巾,露出熟悉的面容,阿凛推开的刀才复又推回刀鞘。
“阿厉,你怎么这么久?”阿奈一见到阿厉便忍不住开始数落,絮絮叨叨像个小老太:“我差点就去街上寻你了,往日你不是很快回来的。”
“去会相好的,怎么会那么快呢。”桌旁阴测测的男子,不怀好意地狰笑起来。
只是那“桀桀桀”的笑声,还没从胸腔滚到空气里,就被唇边的一把匕首逼停,“放你大爷的狗屁,你嘴巴给老子放尊重点。”黑衣男子面目冷厉。
“阿、阿厉,你。。。。。。你小心点。。。。。。”阿奈左右为难,不知道该帮谁好。
那名叫阿凛的似乎十分习以为常,径直走过来,把匕首拨开,沉声道:“老三别找茬——老四你怎么这么久?”
阿厉本来在仪莲那讨不到准话,心里头就郁闷。被阴森男子一挑衅,他便觉得十分不耐。
但看在领头大哥的面子上,他顺势将匕首收回,闷声道:“在那没多久,刚翻过墙头,就被尾巴跟上。废了点时间才甩干净。”
“是什么人看清了吗?”阿凛不自觉严肃起来。
“衣服是十分平常的粗布麻衣,瞧不出什么——但跟人的身法不像军队里的人。”
“来之前特勤就叮嘱过,已经被人盯上,此次是将计就计,要万事小心。”阿凛听他描述,面容沉静地叮嘱道。
话才说完,他又话锋一转,敲打道:“老三,这次任务艰难,你那臭毛病能忍多久给老子忍多久,别在外面找人挑事。”
脸色惨白如鬼魅的男子,冷笑一声,算是答应了。
阿厉瞧他那副半生不死的模样,十分厌恶,擦了匕首便找个角落窝着假寐。
阿奈左看看右看看,不知道站谁,索性跟着阿厉去边上窝着。
“呸、跟屁虫。”阴森男子刚开口,阿凛的大手已经捏上他的下巴,电光火石间,“啪嗒”一声,阴森男子下巴已经脱离上唇,口水从嘴角流出。
“哈哈哈,阿圭让你话那么多!下巴没了!”阿奈见此,连连拍手称快,为阿厉打抱不平。
阿凛将手上的口水,擦在裤腿上,推开窗户继续观望街巷,懒得理他们。
此时夜色已是浓稠,冷风四起,卷起满地落叶,遮住残灯的余光。
李昭微躺在床上,双手枕在脑后,翘着二郎腿望着床顶发呆,耳边偶有狗吠与更声。
北疆云稀稀拉拉,月亮却十分明亮,透过窗纸,投射在屋内,银辉洒满地面,照亮一角。
李昭微眼睛在这黑夜中,也亮如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