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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nbsp;nbsp;nbsp;“哦，那他们是谁呢？说来听听。”你已经拿出手机准备上网搜索了。

nbsp;nbsp;nbsp;nbsp;“五条。听说是平安时代菅原的后代一脉。”

nbsp;nbsp;nbsp;nbsp;噗。

nbsp;nbsp;nbsp;nbsp;行程就卡在年关将近的时候，京都已经下雪了。

nbsp;nbsp;nbsp;nbsp;你的到来和隆重是反义词，坐上新干线，打的，撑伞步行，顺着地上乌泱泱的脚印不费力地走到先前联络的随从所说的偏门，你看见一扇小门镶嵌在墙上，这里还没有屐齿印于白雪的足迹。

nbsp;nbsp;nbsp;nbsp;就是这了，你收起伞，扑簌的雪片抖落，有的掉在你的袖口，有的即将被你踩踏，你敲响了五条家的门。

nbsp;nbsp;nbsp;nbsp;应门的小伙子开始有些戒备，见到你羽绒服帽子里透出的脸以后立刻笑容可掬，他亲切地称呼你为“铃木教主。”他是老爷跟前服侍的旁支。

nbsp;nbsp;nbsp;nbsp;你顺手把伞递给他，他弯腰接下，还询问你是否要先饮一杯热茶。

nbsp;nbsp;nbsp;nbsp;“你们这是私人院落，为什么路上有那么多脚印，最近很忙吗？”

nbsp;nbsp;nbsp;nbsp;“啊……不是的，今年家主会回京都过新年。”他说话的时候抬起头看你的脸色，见你一言不发瞅着他后又立刻低下：“本宅很大，届时我们安排您住在偏院。悟大人他——他不爱在宅中走动，不会碰见他的。”

nbsp;nbsp;nbsp;nbsp;听到这里，你已经有些想走了。不过最后这个人直接扑在雪地上，还不敢高声说话，说人有生老病死的苦衷，而冬天从来不体谅，只是事情刚好撞在了一起，对他颇为关照的长辈现如今寿数将近，他和这位颇为体恤的长老手下的其他人决计不会拿这种得天独厚的机会做诱饵。

nbsp;nbsp;nbsp;nbsp;俗套的说辞不令你动心，真正让你认为或可一试的话语是：“为了长老性命的存续，我甘愿将性命奉于魔鬼……不是说您是恶魔的意思。”

nbsp;nbsp;nbsp;nbsp;“真的吗？你愿意把你的寿命分他。”

nbsp;nbsp;nbsp;nbsp;他肃然又恭敬称：“是的。”

nbsp;nbsp;nbsp;nbsp;你瞧他的神色没有半点虚假，而且他还年轻，于是蹲下拍了拍伏倒地上又扣了一次首的人肩膀，示意他起来：

nbsp;nbsp;nbsp;nbsp;“态度当真可敬。”

nbsp;nbsp;nbsp;nbsp;皆大欢喜了。

nbsp;nbsp;nbsp;nbsp;你对这桩生意的报酬十分满意，让你觉得不放心的问题在于仪式之后的虚弱，然而现在问题有了另外的解法，你可以……拜请昕旦。

nbsp;nbsp;nbsp;nbsp;你们走到屋檐下的时候，空荡荡的走廊吹来了冷风，此刻露天的雪地上只有你们的两行脚印，你最后和他确认：“我是有办法做些寿命的转移，但需要你本人完全愿意……而且酬金我也是不会分给你的，如果你需要的话你得自己问长老要。”

nbsp;nbsp;nbsp;nbsp;在这个空虚而冰冷的时候，你的话题依旧是空虚而冰冷的金钱，但听者却如闻最悦耳的承诺，他的态度也赤诚：“当然，我愿意。”

nbsp;nbsp;nbsp;nbsp;“嗯，那就开始吧，速战速决，我不想在这里多呆。”五条悟啊……如果是要在他的大本营见到他，毋庸置疑是不要。虽然，当这个名字被提起的时候，你确实有几分想念。

nbsp;nbsp;nbsp;nbsp;你见到那个床榻上濒死的老人时，透过他浑浊的眼睛，陷入了曾经属于你的一段回忆。

nbsp;nbsp;nbsp;nbsp;说起司辰，你先后侍奉赤杯和铸炉，然而在最初的时候，当你第一次接触无形之术，最先向你这个凡人展现无上力量的神明，是昕旦。

nbsp;nbsp;nbsp;nbsp;她是执掌寿命的司辰，也曾是骄阳的具名者之一，在他被分裂后登升神位。

nbsp;nbsp;nbsp;nbsp;你有点……畏惧她。

nbsp;nbsp;nbsp;nbsp;曾经是的，现在依旧。

nbsp;nbsp;nbsp;nbsp;不过人总要在脱敏中成长，你以前在最敬畏的时候也略施小计，稍微习得了一点寿命的转移性支付方法。

nbsp;nbsp;nbsp;nbsp;五条家的这位长老呼吸有如旅人路上腿脚陷入泥沼，难以脱身，他被寿数绑缚，呼出的短气怕是连台面上的灰尘都吹不掉。

nbsp;nbsp;nbsp;nbsp;开玩笑的，他得到了精心照料，这个简朴古雅的房间里一点灰也没有。

nbsp;nbsp;nbsp;nbsp;关于岁时将近这点不是玩笑，他快死了，看见他的所有人都会知道。

nbsp;nbsp;nbsp;nbsp;“你们家老爷多大了？”你这个时候才想起来问旁边的随侍。

nbsp;nbsp;nbsp;nbsp;“老爷今年九十有三。”

nbsp;nbsp;nbsp;nbsp;他看起来很难过，所以你没说哦那差不多快到时间了。

nbsp;nbsp;nbsp;nbsp;你跪坐在榻榻米的一边，闻言只低下头绞手指。

nbsp;nbsp;nbsp;nbsp;再次抬眼时，你提出了一笔公道的交易：“生老病死是人间的苦难，而从不是神明的烦忧。我曾经在一位隐世的神明座下研习，因而也懂得一些增减妙法。不是天元，天元仍然是人类，那个是生得术式，而且各位想必也对我有所耳闻。”

nbsp;nbsp;nbsp;nbsp;对什么人说什么话，咒术师原先就算不认识盘星教的，在06年的大事件后应该也无人不晓，而你明明白白不是咒术师中的一员，所以……你为自己的来历贴了一些金，和你畏惧的司辰口头攀上了关系。

nbsp;nbsp;nbsp;nbsp;“其中一条，便是有关寿命的交易。众生皆知，死亡与新生有如日夜交替，一者扬升，而另一者陨落，因此这一切都会发生在纸面账簿上，我并不从中抽取生命力，一切只在你。”你地垂下脑袋，和老人对视。

nbsp;nbsp;nbsp;nbsp;他半张不张的眼睛中，瞳孔撕开了眼睑，仍然费力地对你说：“这和……说好的不一样。”

nbsp;nbsp;nbsp;nbsp;“我也没听说五条悟要来京都过大年。”说到这里，你认为自己有必要彰显分毫不让。你又加了一句：“你早就知道我是谁，也知道时间会有冲撞，是吗？”

nbsp;nbsp;nbsp;nbsp;最后长老眼里不再迸射锋芒，那两道艰难的裂缝合上，他应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