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转瞬,她意识到这是不可能的事,计划部秉着二胎罚款,三胎结扎的模式办事,绝不能强行终止妊娠,再着计划生育册上面虽然记载何秀兰怀二胎,却没有生产记录。
反而1999年12月25那一天,领口福利院却收养了一个九个月早产男婴。
这条线索倒是和哪些来路不明弃婴符合了。
“这不可能!明文规定任何时期都不允许强行拉孕妇终止妊娠,何况是九个月了。”蓝汐斩钉截铁地说。
虽说这是她的推断,但奈何没法完全理解别人情绪的她,说不出委婉修饰的话,总会忽略别人的感受,反倒刺激了胡建国。
“不可能!这是活生生的人,你凭什么说不可能!”胡建国像被撕开伤口的野兽,对着蓝汐大吼,他的脖子青筋暴起,愤怒、绝望支配者他。
“如果不是他们,我女儿就不会死,我媳妇就不会中风!滚!你们给我滚出去!”
蓝汐愣在原地,失了神,大脑一片空白,只会机械地说:“对不起…”
秦琛见状,连忙打圆场,“胡叔,你冷静点,听我说。”声音沉稳而温和,试图让胡建国平静下来。
“滚出去!”胡建国彻底失控,他挥舞着手臂,情绪激动到了极点。
这时,秦琛敏锐发现,婶子眼角的泪光。那一滴泪,像是一颗石子,在平静的湖面上激起了千层浪。
秦琛明白,事情有转机。
“胡叔,你看,婶子流泪了,她也不愿见您这么悲伤。”秦琛急切地说道。
“秀兰,别哭,我再也不发火了,你别哭…”胡建国连忙趴到床边,动作轻柔而慌乱,他用颤抖的手轻柔地擦掉她眼角的泪珠,心疼、自责,仿佛那泪珠不是落在妻子的脸上,而是滴在了他的心上。
屋内的空气仿佛凝固了许久。
胡建国逐渐平息下来,他缓缓转过身,目光落在秦琛和蓝汐身上。
两人自始至终都安静地站在他身后,像是两尊沉默的守护者。
看到这一幕,胡建国深深地叹了口气,那声叹息里,藏着无尽的沧桑。
他起身,抬起手,有气无力地招手示意两人一起出去。
回到客厅,各自又回到原来的位置坐下。
木质的椅子发出细微的吱呀声,打破了这令人窒息的寂静。
胡建国抬起头,说道:“说清楚你们来的目的。”
蓝汐微微皱了皱眉头,闪过一丝犹豫,最终选择了沉默。
秦琛与她对视一眼,默契地接话。
“经我们调查,发现您媳妇被强行引产实际是一场有阴谋的婴儿贩卖案,当年带走您媳妇的人并不是生育部的人,而是人贩子。”
“人贩子!”胡建国压低声音,脖颈处的青筋暴起,努力压制着内心翻涌的躁动。他的手剧烈地颤抖着,不经意间打翻了桌上的茶杯。
“你是说,我的孩子可能还活着…?”他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的希望,仿佛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秦琛缓缓说道:“我不能保证,但可以确认的是,他来到这个世上了,是个男孩。”
“活着,活着,活着就好…”胡建国喃喃自语,眼中泛起一层泪光,脸上的表情复杂得让人难以分辨是喜是悲。他双手紧紧攥着衣角,仿佛在确认这来之不易的消息。
秦琛看着眼前这个几近崩溃又充满希望的男人,内心一阵刺痛。
他不忍打断这份短暂的喜悦,更不敢轻易给予希望,然后让其陷入更深的失望之中。
但职责所在,他只能硬着心肠,继续说道:“当年人贩子带走您的媳妇后,孩子被送去了领口福利院,之后小孩被卖了还是怎么了,我们未可知,所以这次来就是要您提供线索。”
“领口福利院,原来他就在这么近的地方,我怎么能不知道。”胡建国声音沙哑,带着无尽的悔恨自责,他的眼神空洞地望向远方,仿佛能看到那个近在咫尺却又遥不可及的孩子。
秦琛向前倾了倾身子,认真道:“胡叔,你冷静点,现在主要找到人贩子才能找回您的儿子,您仔细想想,还记得他们的样子吗?”
胡建国闭上双眼,努力在脑海中拼凑着那段痛苦的回忆。片刻后,他缓缓睁开眼,说道:“我记得很清楚,当时来了三个人,一个很高,得有190很强壮,是个方形脸,下颌骨宽大,他右眼有一道穿过下巴很长的疤痕。”
他的声音不自觉地提高了几分,仿佛那三个人此刻就在眼前,“还有一个很瘦,很白,看起来像得了什么病,最后一个很普通,但我记得他左耳垂有明显的缺口。”
他顿了顿,又补了句,“这些线索有用吗?不过只要你有照片给我分辨,我一定能找出来。”
在胡建国说话的同时,蓝汐早已拿出笔记本,神情专注,手中的笔在纸上快速地勾勒着。
不一会儿,三嫌疑人的画像便呈现在纸上,虽只是初步轮廓,但已能看出几分神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