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无崖起身,抖了抖道袍,指着周玄的云纹,说道:“还不是你身上那云纹呗,昨日无崖禅夺了我的身子,抓起你的道袍一顿猛吸,把我惊呆了,以为那古佛分身要开始变态了。”
“然后呢?”周玄又问。
“然后……然后便沉睡了,睡得那叫一个死,跟真死了差不多。”
“我不管,你低头。”周玄执意要见无崖禅。
赵无崖的驴脾气上来了,非不低头,周玄没办法,亲自上手,给赵无崖的脑袋摁住了。
“牛不喝水你摁头喝?玄哥儿,你做个人吧。”
赵无崖嗷嗷叫喊,周玄这一听言语,知道今天是真叫不上无崖禅了,便索性放手,朝店里走去。
“唉,玄哥儿,你找无崖禅到底要做啥?”
“我要问些事。”
“那你问我啊,我崖子,那也是饱读诗书。”赵无崖说道。
周玄没好气的问道:“那我问你,这人间的炼丹之术,有没有真家伙?”
“真家伙?我呸!”
赵无崖当即跟一个骂街泼妇似的,跳起脚的骂:“炼丹之术,就是这个世道里,最无用、最骗人的道道儿了。”
“垃圾,彻头彻尾的垃圾,玄哥儿,我光从你嘴里听了‘炼丹’这两个字眼,我都觉得我耳朵脏了,不干净了。”
周玄见赵无崖愈发的暴躁,当即便“吁”了一声,然后手往下压,说道:“这位道友似乎对炼丹之道,有很深的成见。”
“成见?那些写炼丹破书的屌毛,要是出现在我面前,小爷一刀捅死他。”
赵无崖当即便说道:“不瞒你说,玄哥儿,我刚入道门那会儿,对丹经一类的书,不知道多喜欢,天天看、天天翻,天天学,学了三年,我花在炼丹里的钱,那是不计其数啊。”
“啊,你还有这一岔儿呢?”周玄好奇道。
“我家开钢厂,我天天炼丹,钢厂都被我炼没了半个,炼出来的丹,没有一颗真丹,都是假的,狗屁的丹药……你知道我在寻龙堂口的外号是什么吗?”
“什么?”周玄问。
“药神!这就是明褒实贬,阴阳怪气我呢,是我摘不下来的耻辱帽子,
但你别说,有一些老百姓真信了,来找我求丹问药——踏马的,我炼的那些破丹,有没有作用我自己不知道吗?”
赵无崖恨得牙齿直痒痒。
“那可是半个钢厂啊!我们家才几个钢厂?十六个而已,就这么被我糟践了。”
“……”周玄。
周玄觉得赵无崖在炫富,刚才他还有点怜悯感,现在没了。
“你这种姓赵的资本家,就该被骗得更惨一点。”
“垃圾,垃圾,空耗金钱、岁月的炼丹垃圾……”
赵无崖对炼丹的恨,比画家强烈得多,毕竟他是真炼过!
周玄说道:“你要咬人还是咋滴,收收味儿,你那半个钢厂炼了,也不是完全没有收获,至少……你买了个教训。”
“……”赵无崖。
周玄没有心情去安慰一个“倒了霉的资本家”,他转身大步往屋里走,
才越过了门槛,李长逊慢悠悠的话语,传了过来,
“炼丹是世上最玄妙的学问,你小赵觉得炼丹炼的全是假丹,那是因为你层次不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