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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8章 成圣的途径（第3页）
我与程颐对视一眼，皆看出彼此眼中的不安。朝中局势本就微妙，如今天子突然召见濂溪先生，究竟是福是祸，实难预料。
濂溪先生闻讯，神色平静，只淡淡道：“既是圣旨，便去便是。”
他换上朝服，整衣束冠，缓步而出。我见他背影佝偻，却步伐稳健，一如那太极图中阴阳相生、动静相守之道。
我站在院中，望着他远去的身影，心中忽然生出一丝不祥之感。
果然，当夜濂溪先生未归。国子监上下议论纷纷，有人说天子对《太极图说》颇感兴趣，有意召先生入翰林；也有人说，先生已被下狱，只因那《太极图说》被御史台指为“玄虚误国”。
我忧心忡忡，整夜未眠。次日清晨，程颢匆匆而来，低声对我说：“先生昨夜未归，恐有变故。”
我心中一沉：“可有人知晓详情？”
程颢摇头：“宫中消息封锁，连欧阳公都未得召见。”
我思忖片刻，道：“我去一趟枢密院，或许能打探一二。”
程颢皱眉：“你疯了？枢密院岂是你能随意出入之地？”
我道：“若先生真有不测，我岂能坐视？”
程颢终是拗不过我，只得点头。
我换上便服，径直前往枢密院。一路小心谨慎，终在午时混入院中。我在廊下徘徊，忽见一熟悉身影匆匆而过??正是昨日来取《太极图说》的那位内侍。
我心中一动，悄悄尾随其后。那内侍进入一间偏房，我便在窗外屏息静听。
只听屋内有人低声道：“陛下已召见濂溪先生，然问对之时，先生言辞激烈，直指朝政弊端，陛下甚为不悦。”
另一人道：“如此说来，先生恐难全身而退。”
我心中一紧，果然如此！
那内侍冷笑道：“陛下本欲借《太极图说》之事，试探儒林风向。谁知濂溪先生不知进退，竟敢当面指斥朝政，实属不智。”
我正欲再听，忽觉身后有人靠近。我连忙闪身躲入柱后，只见一名小吏匆匆而入，低声禀报：“大人，濂溪先生已被押入大理寺，等候审讯。”
我心头大震，几乎站立不稳。
那内侍冷笑道：“好个清高之士，终究不过是个迂儒。”
我强忍心中怒火，悄悄退出枢密院，一路疾行，回到天清寺。
我将所闻告知程颢、程颐兄弟，二人皆面色惨白。
程颐咬牙道：“此事必是有人借题发挥，欲借《太极图说》之名，打击儒林正道！”
程颢沉声道：“如今之计，唯有请欧阳公出面，或许还能挽回。”
我道：“我愿亲自前往翰林院，请欧阳公设法营救。”
程颐冷哼一声：“你一个小小举子，岂能见得欧阳公？”
我正色道：“若不一试，先生恐有大祸。”
程颢点头：“陆兄若愿冒险，我便陪你同去。”
就这样，我与程颢连夜赶往翰林院。夜色沉沉，寒风刺骨，我们一路疾行，终于在子时抵达翰林院门前。
我跪在门前，高声呼道：“蜀中举子陆北顾，求见欧阳大人！”
守门小吏起初不肯通传，然见我神情坚决，又听程颢言明来意，终是答应入内通报。
片刻后，门内传来脚步声。只见欧阳修身披外袍，神色凝重地亲自开门。
“陆大友，你来了。”他语气低沉，“我已知此事，正欲设法。”
我连忙叩首：“请大人救先生一命！”
欧阳修叹道：“此事棘手，然我必尽力。”
就这样，我留在翰林院中，等待欧阳修的安排。而那夜之后，我再未合眼，只因心中始终回响着那句“太极即是终极”??若太极真是宇宙本体，为何人间竟有如此纷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