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马赫没有选择阻挡?”
见到这一幕的朴东旭,脸上表情写满了不可思议。
要知道这个时代东亚国度对于舒马赫的印象都差不多,还停留在法拉利跃马王朝那个巅峰车王时刻。
哪怕他被阿隆索击败,。。。
夜雨如针,刺破杭州湾工地的寂静。推土机停在未完工的发车直道旁,履带碾过的泥泞中倒映着远处城市灯火,像一条条蜿蜒的星河。施工铭牌上的字迹已被雨水冲刷得微微晕染,但那句“没钱赛什么车?只要有梦,就能跑完全程”依旧清晰可见。风穿过钢筋丛林,卷起几张散落的设计图纸,在空中翻飞片刻,又悄然坠入尚未浇筑的排水沟。
舒马赫站在临时搭建的观测台上,身披一件旧款HRT训练夹克,袖口磨得发白。他手中握着一卷泛黄的手绘赛道草图??那是父亲三十年前参与国内早期赛车场设计时留下的遗物。图纸边缘有铅笔批注:“T7弯半径不足,易侧滑;建议增设缓冲区。”字迹苍劲而克制,一如那个年代所有默默无闻的中国赛车人。
“你真的打算在这儿守一夜?”雷德撑伞走来,声音压得很低,“明天还有技术会议,FIA派来的监理组要检查新赛道的护栏强度。”
“我得看看它。”舒马赫没有回头,“看它是不是还像我记忆里的样子。”
雷德沉默片刻,收起伞,站到他身边。“你知道吗?刚才工程部刚传回数据,杭州湾这条赛道的横向G力峰值,和灵岩几乎一致。连颠簸频率都接近??尤其是T9到T11那段连续S弯,震动模式和当年你父亲改造的卡丁车练习场完全吻合。”
舒马赫指尖轻轻摩挲图纸一角,那里有一道焦痕,是某次测试发动机过热时不小心烧上去的。“他总说,真正的驾驶不是靠机器算出来的,而是用身体记住的。每一道颠簸,每一次打滑,都是车与路之间的对话。”
“所以他才会把你的童年绑在一辆破卡丁车上。”雷德苦笑。
“可那辆车教会了我什么是控制。”舒马赫终于转过头,“当液压助力失效时,方向盘重得像铁块;当刹车片烧红,脚掌能感觉到踏板传来的灼热。那时候我没钱换零件,只能一遍遍调校、修复、再试。现在想想,那种‘穷途末路’的感觉,反而让我学会了怎么用0。1秒的反应去弥补1匹马力的差距。”
远处,几名工人正冒雨焊接主看台支架。火花在雨幕中炸开,瞬间照亮他们湿透的工作服和专注的脸庞。一名年轻技工蹲在地上比对图纸,突然抬头望向观测台方向,似乎认出了舒马赫,犹豫了一下,举起安全帽挥了挥。
舒马赫也抬手回应。
“他们把你当英雄。”雷德说。
“我不是。”他摇头,“我只是个不肯认命的人。而他们……才是真正让这个梦落地的人。”
三天后,HRT车队抵达杭州。这是他们首次以“主场车队”身份参赛,尽管名义上仍是欧洲注册车队,但车身涂装已彻底改版:深蓝底色融入水墨纹理,金色流线勾勒出长江奔涌之势,尾翼内侧镌刻一行小字??“致所有未曾放弃的夜晚”。
机场接机口挤满了车迷。有人举着自制横幅:“鲍茜康,回家了!”也有人穿着印有“HRTChina”的仿制队服,脸上画着国旗油彩。舒马赫走出通道时,人群爆发出震耳欲聋的欢呼。他脚步微顿,目光扫过一张张年轻的面孔,忽然意识到??这些人不是因为他的胜利而来,而是因为他代表了一种可能性:一个普通人,也能站在世界之巅。
发布会现场座无虚席。中外记者齐聚一堂,问题却出奇一致:“面对迈凯伦即将启用的主动悬挂系统,HRT是否有应对方案?”“您认为中国市场能否支撑起一支本土F1车队?”“陈向北顿称您‘靠运气赢下摩纳哥’,您作何回应?”
舒马赫静静听完最后一个提问,才缓缓开口:“我想先讲个故事。”
全场安静。
“十五岁那年,我在南方一个小城修车铺打工。老板答应我,只要攒够三千块,就让我试一次专业卡丁赛道。我洗了八个月的车,手指裂口结痂又撕开。终于凑齐钱那天,天气预报说暴雨将至。我赶到场地,工作人员说取消预约。我说我可以现在上,哪怕只跑一圈。他们笑我疯了,说湿滑路面太危险。”
他停顿一秒,眼神沉静如水。
“但我还是上了。没有教练,没有防护车,只有一辆租来的二手卡丁车。第一圈,我在第三个弯甩尾撞墙,头盔cracked。第二圈,我调整坐姿重心,慢进快出。第三圈,我找到了节奏。第七圈,我刷新了当天青少年组最快单圈??比那些开着全新赛车、穿着品牌装备的选手还快0。4秒。”
台下鸦雀无声。
“所以当有人说我靠运气时,我想问:你们有没有在倾盆大雨里,为了一次机会拼过命?有没有在所有人都说‘你不配’的时候,依然踩下油门?”
掌声骤然响起,经久不息。
当晚,HRT团队入驻杭州湾赛道附近的训练基地。这是一栋由旧厂房改建的综合楼,外墙斑驳,内部却被改造得井然有序。模拟器舱、数据分析室、体能训练区一应俱全。最引人注目的是地下室??“极限工况实验室”已正式挂牌,墙上新增一块电子屏,实时显示全球各大赛道气象数据与动态摩擦系数模型。
舒马赫没休息,直接钻进模拟器。屏幕载入杭州湾赛道??这是他亲自参与建模的版本,基于施工方提供的最新激光扫描数据,精确到每一块沥青接缝的高度差。他选择雨战模式,设定降水强度为“中到大雨”,并加入突发阵风变量。
第一圈,T3低速右弯,车身出现轻微转向过度。他本能修正,却发现反馈延迟了约80毫秒。
“不对。”他摘下头盔,皱眉,“现实中的碳纤维底盘不会这么迟钝。”
技术人员迅速排查,发现是模拟器力反馈模块使用的驱动程序仍沿用旧版算法,未适配新型蜂窝结构材料的弹性形变特性。
“我们没资金采购最新版仿真软件。”小李低声解释,“现在这套系统,是拿三套退役平台拼出来的。”
舒马赫盯着屏幕,忽然笑了:“那就自己写。”
接下来四十八小时,他几乎未眠。白天进行高强度适应性训练,夜间则坐在电脑前编写代码。他调用曾在摩纳哥比赛中积累的实测数据,结合杭州湾地质报告中的地基沉降参数,重构了一套全新的动态响应模型。凌晨三点,当他输入最后一行指令,按下运行键时,整个实验室陷入短暂黑暗??电路超载跳闸。
恢复供电后,新模型成功加载。屏幕上,虚拟赛车在暴雨中疾驰,轮胎溅起的水花轨迹与真实摄影资料高度吻合。更关键的是,悬挂系统的动态压缩曲线终于还原了那种“柔软却可控”的质感??正是他在灵岩雨战中赖以逆袭的核心感知。
“你真是个疯子。”布里亚托利端着咖啡走进来,“你知道隔壁迈凯伦花了两千五百万欧元开发他们的主动悬挂AI吗?你用了两台二手服务器和一杯速溶咖啡。”
“但他们不知道一件事。”舒马赫揉了揉酸涩的眼睛,“最先进的机器,永远学不会人在绝境中形成的直觉。那种‘我知道这辆车还能再撑一圈’的感觉,不是算法能算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