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应竹向来刻薄,却说:“他做得很好,的确不用操心。”
“我哪是怕他搞砸啊,实在不行啃老呗,跟我一块儿给他妈妈种地。”楚禹大大咧咧地调侃。
他再叮嘱:“马上升温了,我这儿一天到晚下雨,江浙沪貌似差不多。”
“楚扶暄从小就嫌麻烦不爱撑伞,宁可淋着出门,帅是够帅了,隔三差五被他妈逮着臭骂一顿,你帮我关照下。”
讲完,近处传来郑彦仪的声音。
“温差也大,你俩都别急着脱掉羽绒服,冻坏了怎么办?这几天医院里感冒的一大堆!”
祁应竹没有趁机告状,温和地全部附和,完全瞧不出他在公司里能一句话杠出三句嘲讽。
郑彦仪发现他的态度格外端正,又记着楚扶暄之前的诉苦,趁此空隙多啰嗦了点。
“我们了解你很忙,小祁,不过你和扶暄结婚了,家庭也要兼顾啊。”
“我们每次找他,你都没在旁边,感觉他有点失落,不过怕影响你事业,肯定憋着不讲。”楚禹搭腔。
“咱们不是偏袒儿子,你俩好不容易待在一起,还搞成异国恋那样就太可惜了。”他补充。
郑彦仪认可:“可能你们还年轻,觉得工作比生活重要,没时间维护感情,可它如果错过了,用钱买不回来。”
楚禹唱双簧:“我可以保证扶暄是很愿意顾着你的,成家了就有责任嘛,我从小就教他做人要负责……”
天知道楚扶暄找家里胡说过什么,两位长辈似乎以为儿子被冷落,寂寞得快凋谢了。
祁应竹单手捏了捏鼻梁,表示自己一定会注意,随后礼貌地与他们挂了通话。
他全程注意着音量,不过依旧影响到了楚扶暄,这位昏睡的病人终于舍得睁开眼。
一阵天旋地转之后,楚扶暄吃力地聚焦视线,看清了眼前的画面。
只是朦胧之际,他似乎觉得某个存在十分诡异,使得他以为自己还在做梦,于是动摇地查验了下。
本来祁应竹没打算找茬,只是他堪堪忍了忍,面对楚扶暄愈发过分的检视,实在没有办法顺从。
“是的,你一直抓着我的手。”他盯着楚扶暄,一字一顿道。
他再残酷地提醒:“都是活人,有体温,你别摸我了。”
第40章贴身照顾
本来楚扶暄感知到细碎的交谈声,循着声音一边发晕,一边慢吞吞地扭过头,朝床边诧异地愣了下。
他茫然地望着祁应竹,再看向两人交握在一起的手,真的以为自己病情严重,以至于出现如此荒谬的幻觉。
随即,他打算借由痛感确认真实性,却忘了这一招必须自己掐自己。
手上酝酿不出几分力道,软绵绵地去挠祁应竹,却连划痕都留不下来。
瞧着他的动作,祁应竹淡淡开口,替他核对了现实。
楚扶暄昏沉太久,热度也没消退,头脑仿佛蒙着一层白雾,其实很难及时消化外界的信息。
懵懵懂懂听着祁应竹讲话,楚扶暄迟缓地适应着,就接收到最后那句“你别摸我了。”
紧接着,楚扶暄打了个激灵。
那些雾气顿时消散,他匆匆松开手,眼神从迷蒙变成了困惑和忙乱。
说是被吓醒的也不为过,要不是尚且疲弱无力,楚扶暄差点在床边立正站好。
“现、现在没碰你。”他含蓄提醒,不懂祁应竹为什么不及时收回去?
祁应竹看穿了他的言外之意,深感遗憾地说:“被你牵太久,胳膊有点发麻,一时半会动不了。”
楚扶暄:“。”
他这时候慢吞吞缓过劲来,略微卡壳地浮现凌晨记忆。
尽管内容断断续续,细节不是特别清晰,可心里有个最起码的脉络。
“如果我当时没弄错,好像你在和我讲话,先主动握住了我吧?和我没有什么关系。”他质问。
祁应竹回答:“你发烧到四十度,脑袋能做烧水壶了,不出错的概率很小。”
楚扶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