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时候自然点,多和我搭几句话,我妈如果问你事情,记得看我眼色行事。”楚扶暄道。
被严肃指挥着,祁应竹说:“你脸上写字?”
话没说完,被楚扶暄剜了一眼,他被瞪得很受用,于是没有挑刺。
之后临近睡觉,楚扶暄碍着前一天的秘密,坐在客厅里磨磨蹭蹭,示意祁应竹先行休息。
他怀疑自己对那张床产生了心理阴影,但没有深入分析,回顾的时候会忍不住联想那场幻境。
过去不是没有过奇形怪状的梦,第二天就差不多忘光了,可这次连细节都还一清二楚。
打住,楚扶暄刚想到他如何被摆弄,用力地拧了一把胳膊。
他胸膛起伏片刻,总不能在客厅枯坐一宿,觉得自己调整到平静,就束手束脚地去了卧室。
祁应竹给他留了一盏壁灯,昏黄温暖的灯光下,似乎已经睡着了。
眨了眨眼,楚扶暄微微地抿起嘴角,抬手关掉最后这抹光亮。
或许是紧张使得感官分外敏感,独属祁应竹的气息很好辨认,清爽又稳重,时有时无地缠绕在鼻尖。
偌大的屋子里,周遭空间为此忽地窄仄。
两人并未贴在一起,楚扶暄更没有被捆牢手脚,却胜似被彻底环住,呼吸之间无法忽视对方的存在。
他抗争半晌无果,不由自主地走上岔路,想回头谈何容易?满腔心思跳跃不定,完全不受他的控制。
越是命令自己不准再琢磨,越是深深地陷入其中,只让身体愈发地僵硬。
楚扶暄原本好端端睡在枕头上,不知不觉往外挪,近乎贴在了床榻的边缘。
不争气,他颓然地在心里批评。
消极地忖量着,楚扶暄索性自暴自弃,这样还不如去其他房间游荡。
他不禁小幅度地转头,瞄了祁应竹一眼,然后蹑手蹑脚地要离开。
但意外就在这刹那发生,他刚准备胆怯逃跑,有股力道竟圈住了他手腕!
为什么祁应竹没有睡着?!!
楚扶暄登时天旋地转,不再隔着现实与幻想,对方的体温真真切切,毫无距离地传递到了他的皮肤上。
“抱歉,容我多问一嘴,你不对劲了一整天,这会儿也继续躲我?”祁应竹说。
被抓得实在突然,楚扶暄手足无措:“我没有躲你,发什么疯?!”
祁应竹哪有这么好骗,不信他的言辞。
“噢,不小心让你受了冤枉。”祁应竹看似风度,却步步紧逼。
“那么我们换个说法,现在半夜十二点,你丢开配偶去哪里?”
楚扶暄压根没编好,当下错愕过度,连上厕所那么简单的借口都挤不出。
“说过了心情不好,我去赏月,去露台呼吸新鲜空气。”他喘息着。
祁应竹没指责他强词夺理,淡淡地嗤笑了一声。
“好的,我可以陪你,看看今天朔日到底有没有月亮。”
楚扶暄:“。”
他被噎住,不似往常能够狡黠回应,单单是浑身散发着抗拒。
然后他挣扎起来,但两人的体型和力量悬殊,反倒一个重心不稳,差点从床上滑落。
祁应竹连忙伸手揽住,然后被楚扶暄搡了下肩膀。
无奈没能推动,楚扶暄懊恼地抽回胳膊,屈起手指绞着自己轻薄的睡衣衣摆。
“你弄疼我了。”他轻轻地与之商量,“祁应竹,我不舒服,你快点松开。”
环境漆黑到没有任何光线,唯有窸窸窣窣的动静,彼此的呼吸交错在一处。
楚扶暄抖得太厉害,饶是没有照明,这点反应却无处掩藏。
见祁应竹没有动,他克制着沙哑的声音,仿佛了被激起脾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