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苔闭着眼睛,靠在曲风龄怀里,胸口起伏,眼泪不受控制地从眼角掉落。
又被轻柔地吻掉。
她泪眼朦胧地睁开眼睛,失神看着面前的人,已经分不清正在吻自己的人是谁,是曲风龄?曲春君?亦或是陈聆?
她不知道,她什么都不知道。
这是一个完完全全的温柔乡。
而她几乎被这快感压迫至崩溃的边缘。
眼前的光线被泪水模糊,变得闪烁。
她只觉得好像过了很久,脑海有些混沌,但也并非完全不清醒,有点像是醉酒之后的状态,理智微末,但也足够明白自己在做什么。
再加上情绪被放大,更何况宋苔本来就不是会吝啬自己需求的人。
即使她知道眼前的一切早就已经超出了她的想象。
那些菌丝有自主意识,缓缓攀绕在她的身体每一处,竭尽所能地满足她想要的东西。
可是大脑中关于恐惧的感知几乎完全被抹去,剧烈的兴奋将她吞没。
这种兴奋不仅来自身体,更来自精神。
如同被注射了过量的刺激性药物,她无法理智思考,醉醺醺地看着曲风龄,任凭欲望将自己控制。
她只知道,一个又一个吻落在她身体上。
她用力仰起头,手指蜷缩,难受得想要抓住什么,但是又被十指紧扣地压进身下的菌丝中。
菌丝层层叠叠的如同柔软海浪,而她漂浮在其中,被包裹着,几乎要窒息。
交错缠绕的菌丝隔绝着外界的一切,只能看到朦朦胧胧的光晕,昏沉下坠,分不清那是来自房间里的灯光,还是来自窗外的自然光亮,自然也不可能分得清时间变幻。
时间的流逝在这里变得如此缓慢,一切都被拉长,刺激且煎熬。
她看见曲风龄一直在注视着她。
……
宋苔睁开眼睛。
嗅到的空气潮湿且黏腻,像是某种极其甜腻的糖浆,每呼吸一口就堵塞鼻腔一分,让肺部变得沉重。
她想要坐起身,却发现自己的腰上被菌丝牢牢缠住,不只是腰间,几乎她每一处裸露的皮肤上都紧紧缠绕着菌丝。
十分用力,几乎要勒进她的身体,迫切地和她融为一体,随着她的呼吸上下起伏,牢牢附着着她。
不止如此,墙壁上都附着菌丝,延伸出的菌丝几乎盘踞在整个房间,如同一个巨大的培养皿。
她下意识看向自己的小腹,平坦,已经恢复正常。
可是她经历过的,像是真正孕育着什么的过程,仍然深深留在她身体中。
一开始,她眼神还满是迷茫。
迟迟没有说话,像是在重新接触这个世界,对眼前的一切感到陌生。
直到曲风龄的声音将她的思绪唤回。
她转头,对上曲风龄的眼睛。
浓黑色的瞳孔倒影着她影子,曲风龄带着笑意看着她。
如果说,她之前对曲风龄还有些恐惧,就算好奇和新鲜感偶尔占据优势时,那股恐惧感仍然挥之不去,顽固地残留在思想深处。
曲风龄不是人,她的存在本身就会让人心生异样,无意识戒备。
举个不太恰当但殊途同归的例子,人去动物园时隔着钢化玻璃看到老虎会觉得可爱,但移去牢笼,人类真的能够完全接纳它吗
但是现在——
她缓缓从这一片狼藉中清醒过来,眼睛里却没有任何恐惧。
下意识主动朝曲风龄的方向靠了靠。
一缕从皮肤中探出的菌丝轻轻剐蹭她的鼻尖,末梢蜷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