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疼儿子受了委屈,安抚道:“别恼了,这个月的月例银子母亲给你添两倍。”
虽说掌家,但沈夫人不会动用公中的银两,从她自己的嫁妆中填补就是。
像是想到什么,沈夫人看安静的顾宁婉,又道:“婉儿这个月月银可也要添些?”
“我就不必了,多谢母亲。”
方订立完房契,又送走了房主与中间人,顾宁熙尚有闲暇。
她与表兄一同品茗,为免夜长梦多,凑足银子的第三日她便请中间人邀了房主,抓紧时间写好文书,银货两讫。
亏得今日是在王府当值,否则在工部还要麻烦许多。
这样一桩大事尘埃落定,顾宁熙心满意足地收了钥匙。原本想将房契交给表兄收着,不过孟庭却笑道:“你一并保管就是。我平日里在军营,也顾不上这个。”
这处宅子要价着实不菲,看表兄如此信任自己,顾宁熙心中一暖。
买完这一套三进的院子,她手上已经没什么余钱。到月底领俸禄前,日子都得过得紧巴巴的。还好她已搬回侯府起居,起码吃住不成问题。
孟庭稍稍有些担忧,孟家在京都交往简单,平日里关上府门便清静。但宁熙出身侯府,只怕要迎来送往的事情不少。
按往年的例子,五六月大体平顺,就是不知有没有什么要额外花销银钱的地方。
“有啊。”顾宁熙记得清清楚楚,“五月二十七是昭王殿下的生辰。”
“那——”孟庭有些担忧。
顾宁熙摊手:“他那座昭王府,要什么稀世奇珍没有,我多留下几十贯钱也没用。”顾宁熙想得分外清楚,“肯定是先买宅子要紧。”
“话是如此,但你眼下在昭王府供职,昭王殿下生辰你总得备份像样的寿礼才是。”
如若不然,只怕昭王会不悦。
孟庭欲替她想办法,看表兄当真替她操心,顾宁熙忙笑道:“我早已经有主意了,我难道是顾头不顾尾的性子?”
她眨了眨眼,笑容灵动,如窗外日光般耀目。
孟庭被她吓唬一通,笑着摇了摇头,眸中宠溺。
李太医百思不得其解,他这药方全然是按了顾大人的体质。御医署的同僚们都看过,应当不会有这么大的差池啊。
隔着一道屏风,顾宁熙半梦半醒,外头的对话时而落入她耳中。
“……顾大人近来可有服过什么寒凉之物,或是饮食上有相克?”
“二位大人,顾大人近半月来的饮食都在此。大多数都是与陛下一同用的,不会有问题。”
李御医和另一名同僚细细查看过,果真如此。
他心中隐隐浮起一个念头,在君王面前,他不敢隐瞒。
“陛下,臣有一言,不知当讲不当讲。”
他踌躇再三,陆憬屏退了左右。
李御医伏于地:“陛下,顾大人的饮食无碍。臣斗胆,不知顾大人私下是否……是否服用过其他的药物,以致两副药方相克?”
这相克的药……孙敬眉心一跳,他侍奉宫闱,其实一直觉得很奇怪。陛下与顾大人身体都无碍,照那般行事,二人大半年竟没有子嗣,着实不合常理。
他不敢说话,小心翼翼去看陛下沉着的面色。
偏殿中一时静了下来。
第98章后位
御医躬身退下,陆憬越过屏风时,榻上的顾宁熙已醒。
她面颊稍稍恢复了些气色,拥衾靠在软枕上。
陆憬于榻旁坐下,一阵沉默中,顾宁熙先开口:“我确实在服避子汤。”她对上陆憬的目光,“我以为陛下知晓。”
起初抓药时她分了好几副药方,后来囤了一批能久存的药材,渐渐地每月只新抓几味药便可。
避子汤一月喝三副,每一副都要价不菲。她都是支了昭王府的银两,药材过明账,陆憬一查便知。
然自从将令牌给了顾宁熙,陆憬从未过问过银钱使在了何处,都是由得她随意支取。
似是阴错阳差才有的误会,陆憬道:“每月回府的那几日,你便喝了此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