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希音专注的摆弄器皿,缕缕香气萦绕在她的周身。
因季夫人决定暂陪希音把京城的事料理完,近几日与梁佩一起,都在店里帮忙。
闲时也会指点季希音的调香,帮助她解开了许多积累的疑问。
只是,希音向她请教的几个香料都是男子多用,她暗暗观察,不止香料,甚至还在柜子中有一条特别的男子腰封。
腰带中间空着,里面有细碎的香料渣子,估计是想将香料缝进去,但并不稳妥,又中止了试验。
季希音在调香的时候习惯一个人,哼着不知名的小调,眼角溢出来的喜悦之情连梁佩都察觉了。
梁佩:“希音,你在笑什么?”
“啊,我有笑吗?”季希音表情僵住。
“有啊。”梁佩凑到她面前,捏着她的脸颊调侃道:“脸上像花儿盛开一样。”
“哪有!”嘴上不承认,可耳尖却有点热,季希音有些无措地起身,“我还有事,不陪你聊了。”
梁佩摸着下巴,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季希音来到楼下,帮着招呼了几位小娘子,然后回房揣了个包裹避开人从后门悄悄溜出去。
她轻轻敲响隔壁酒铺的后门,墨染快速的开门让她进去。
过了半炷香她回来,刚打开自家的门,梁佩一脸不可思议地站在门后,盯着她空空如也的手,口吻犹豫:“希音,你是……干嘛去了?”
季希音一怔,胡编的理由尚未想好,梁佩身后传来季夫人肃然的声音:“是啊,希音你去隔壁做什么了。”
季希音已经许久没有被姨母罚过了,幸好今日姨母给她面子,只是头顶几本礼仪书典,身姿端正的跪坐在屋内。
半个时辰过去,梁佩给她娘端茶,觑了一眼地上的人,委婉开口:“娘,您看都晌午了,咱们是不是该歇歇用些饭食?”
季夫人看向模样甚是乖巧的希音,她蹲下身子,同希音平视,长长的叹息声从口中发出。
“希音,你怨我吗?“她的声音好似瞬间苍老,不等对方回答便幽幽道。
“曾几何时,我也同你一般无忧无虑,可是世间对女子太过苛刻,你年纪尚轻,不懂流言蜚语铺天盖地压在你身上的窒息感,姨母不想你经历那些。”
梁佩眼眶泛红,在一旁劝到:“希音,你就告诉娘吧,你到底是给谁送什么东西?娘亲是心疼你。”
季希音内心五味杂陈,她还未做好心里准备同姨母摊牌,毕竟她同明玄尚属于不清不楚的状态。
在感情上,她积极、热烈满怀期待,可在他人眼里,她是离经叛道不顾女戒礼仪。
姨母训诫她是理所当然。
希音将头上的书本取下,以额触地,哑声道:“希音多谢姨母垂怜与教诲。”
季夫人凝视她良久,苦笑道:“你同你娘真像。”
约莫过了半盏茶时间,春念和夏想进屋去看她,春念眼含泪意:“姑娘,你是又做了什么惹怒了夫人?”
季希音:“姨母她们呢?”
“已经离开了。”
“你们也退下吧,我一个人待会。”
“姑娘……“
夏想扯扯春念的衣袖,摇摇头,两人只好默默的退出门去。
季希音仍然跌坐在地上,眼泪顺着脸颊滑下。
当晚,周暄收到季希音亲手缝制的腰封,面色不自然流露出喜悦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