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无忧前一秒还朝杨棯嬉笑没个正形,后一秒他身后的腺体迅速升温发烫,叶无忧握住毛笔的手一僵,身体不受控制地开始发颤。
跨在追风马背上的叶无忧突然安静下来,但追风的脚步却乱了,杨棯奇怪地歪了歪头,夹着雪驹马肚朝叶无忧又靠近了些。
不是预想中的戏弄,杨棯偏过头。
叶无忧面色极差,盔甲上血腥味太浓,他紧紧捂着口鼻。
喉间泛起难捱的酸意。
第34章北疆来人,朕要御驾亲征
叶无忧差点从马背上摔下来。
追风机灵地匍匐在地,稳住叶无忧不住发颤的躯体,避免自己主人从过高的马背上摔下。
追风发出声不大的嘶鸣,引得军医回眸,出征前,军医心里总不踏实,于是跟在了突袭队伍最末,他们顺利击杀蛮敌,军医心里依旧不踏实,从回程开始,他一直有意无意地往叶无忧这边瞥。
此时见情况不对,他立马跳转马头走到叶无忧跟前。
叶无忧面色惨白,该暂留在原地探明情况。
军医在队伍内,总是让人安心,杨棯和军医对视一眼后,他起身准备离开,叶军正因胜利士气大振,他明白叶无忧强撑的道理,于是准备借布宴庆贺为由,先行带队回营。
天黑看不清人,回营后叶无忧秒遁也不是第一次,叶无忧平日不正经的作风,反倒让杨棯松口气。
叶无忧一手捂着嘴,一手还有力气去扯杨棯衣摆。
“先给陛下传讯。”叶无忧艰难开口,怕杨棯理解不到位,又添了两字,“军情。”
“……知道了。”杨棯拧着眉又看了眼军医,见军医神色淡然地摆了摆手,才放心去追前边眉飞色舞的轻骑部队。
叶无忧这家伙,又逞强,干脆疼死算了。
从此叶军,不,杨军他杨棯说了算!
幸运的是,在夜色遮掩下,又有杨棯帮着掩护,叶无忧和军医掉队也不算太明显。
“本将军这是什么了?”身边只剩下军医一人,叶无忧紧张地问道,他脖颈后的腺体正在灼烧,刚才还能嗅到的信香,现在又完全闻不见了。
军医没搭话,他才给叶无忧把完脉。
叶无忧的信香又开始紊乱,腺体还在发烫,军医掐着指头算了算日子,叶无忧孕期已过三月,果然是陛下的临时标记正在脱落。
临时标记最多生效三月,到了时间后,坤者腺体上被烙下的乾君标记就会消散,坤者在乾君身上留下的痕迹亦如此。
军医吹了个火折子,然后窸窸窣窣从怀里掏出一排药瓶。
“将军信香紊乱,引发了一点孕期反应。”军医倒出五六种药丸塞到叶无忧手里。
“严重吗?”
叶无忧眼都不眨干咽了下去,军医正在扭水壶的手臂一僵,但水壶还是递到了叶无忧嘴边。
“不严重,喝点水吧,先压一压。”
“肚子好像也有点痛。”药起效要些时间,清液很好地冲淡了喉咙口的酸涩,但是胃里还是在翻江倒海,他的腺体发热也未停,叶无忧斟酌着开口,“脖子后很烫,但又不是雨露期那种灼烧感。”
“将军有孕在身,不会有雨露期,小殿下也还好,将军别担心。”军医已经习惯叶无忧在乾坤生理知识上的无知,他又从怀里掏出一排银针,对着叶无忧穴位扎了下去。
银针在肉中搅动,叶无忧看得胆战心惊,很疼,但他一动也不敢动。
随着银针的离体,身体不受控的颤抖被迅速止住,叶无忧重新找回身体的平衡,只是小腹还在时不时跳两下坠痛。
“神医啊!”叶无忧起身举起大拇指赞叹,起身太猛,眼前阵阵发黑,叶无忧只好又靠着伏地的追风坐回去,追风马头环到叶无忧身侧,担忧地冲着叶无忧小声叫唤。
叶无忧安抚地摸了摸追风马头,指着肚子表示自己没事。
“没完,将军这俩天有的罪受,陛下的标记快散了,小殿下汲取不到信香,自然紧张。”军医把药瓶收拾回自己背来的药箱,银针也收回袋中卷好,他又扯过叶无忧的手腕重新把脉,“将军慢慢地起来走两步,不能上马就和老夫共乘一匹回去,我们尽快回营。”
更多的药材在营帐内,他身上只带了应急的药物,药效来得急,去得也快,叶无忧这破烂的身体,在汲取到足够的乾君信香前,要抱着药罐慢慢调养。
叶无忧不敢置信道:“标记还会过期?”
“……您还问过老夫临时标记的效期,结果将军您连临时标记和完全标记都分不清吗?”军医更是震惊。
“本将军以为只有信香会消失,标记会一直在……这东西来得轻松,怎么消散过程像是要本将军的命。”叶无忧扶着追风踉跄起身,他摸着鼻头不太好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