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然下雪了。
他们一起等来了初雪。
秦在水见她一动不动,又怕她冷,靠近一步将她围巾绕一圈,搭去肩膀后。
他身上的气息靠近,又在混沌的江风里缓缓散开。
雪点飘在两人之间。
秦在水声音和雪花一样温柔,寂寥。
他说:“好好,把时间用在更有意义的地方上。学业、生活、甚至是打工,什么都好,就是不要浪费在我身上了。”
春好望着他,拿袖子最后一次擦掉泪痕。
她问:“那你结婚,我能去看吗?”
秦在水目光沉沉,他摇头:“春好,我的婚礼没有任何意义。”
“至少和你自身相比,微不足道。”他说。
春好身体抽疼。
“……嗯。”她垂眼,“我知道了。”
她舔舔嘴唇,终于一笑,艰难开口:“你放心,我以后不会乱跑了。我会好好学习的。我答应你。”
秦在水本也想回她一个笑,却笑不出来,他只点头:“是了,这才是你这个年纪该做的事。”
呼吸的白雾散在两人之间,他明明是安静深邃的面容,却显得他分外凛冽。
春好退后一步,拉开距离:“我们回去吧,我不想淋雪了。”
她不想再有,能同他海誓山盟、此生白头的错觉。
一丁点都不要再有-
人确实会自动忘记一些痛苦的时刻。
后几日,春好没再想过他。
因为想到他,也只有空空洞洞的,雪花一样的一抹白。
倒是蒋一鸣来了趟学校,带她去医院看了看耳朵上的冻疮。
医生简单给她开了药,叮嘱保暖,否则伤口流脓就得溃烂了。
春好被这话吓了一道。
包扎完毕后回头,就见走廊上蒋一鸣在偷偷讲电话,话语飘来几句“秦老师”。
又过几天,蒋一鸣再次来了一趟,给她送来了包裹。
和她围巾同一牌子的耳罩、帽子、手套,还有衣服。但其他东西她没要,只拿走了真正需要的耳罩。
蒋一鸣不好交差,只好又给秦在水打电话。
“听她的。”秦在水说。
得益于这样低落的状态,春好很顺利地沉下心,埋头过完了期末考试。
还好成绩没有下滑,她很少考试发挥失常。
李主任夸她:“不错,心理素质好,能抗大事儿。高考就要和这一样,不能紧张。”
春好虚浮笑笑,也不再像之前一样听见夸奖就喜滋滋冒泡泡。
寒假、除夕、新年。
很无聊的一个年,诗吟和许驰都回家了,新年的时候,工作也停掉,她依旧一个人过。
武汉的福利院有晚会,春好没去。
她依旧埋头做自己的事。
二月底开学。
学校的寝室有变动,他们班女生要和理科那边的混寝,刚好是诗吟他们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