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好问李老师,能不能去和理科班的班主任说一说,既然是文理混寝,她和诗吟住一起可不可以。
李老师同意了。
许驰出去集训,学校里的课程不再参加。
春天到了,武汉樱花满城。
又是发贫困奖学的时候,下课,有学生会的同学直接进来敲黑板喊:“贫困生去礼堂!拿助学金了!”
那日,李老师还在教室里,他听见这声,就看见春好默然起身,她身影瘦削,在班上其他同学微妙的注视下走出教室。
“又拿奖学金,拿不腻啊。”有人低笑。
李老师当场就呵斥了一句。
他带的文科班,男生不够用的时候,春好都是一个顶俩。办公室老师都夸过她。但李老师知道,她干活能这样麻利,只因为她有一个困顿而乐观的童年。
于是,他回头叮嘱了学生会的那些同学,以后喊贫困生去礼堂,不要大张旗鼓地喊,不是有名单吗,把人叫出来好好说。你们不觉得,但其他同学要尊严呀。
春好依旧正常地生活。
蒋一鸣隔一段时间会给她打电话,也不问成绩,只问身体如何,校园生活怎么样,白沙洲工作顺不顺利。
春好想,或许这才是她和秦在水该有的距离。
……
五月,这种平衡再次被打破。
太阳热起来。
春夏之交,又到两人初见的季节。
高二下,学校提前开始大一轮复习。
郁郁葱葱的蓝天里,高考的号角就这样吹响。
热风吹过白色校服,吹过她柔顺的短发,春好眯眼看天。
还有一年,她就能去北京了。
这日午休,春好留在教室写卷子。
那天她精神不错,写完题又躲懒地刷了刷手机。
忽地,她手指停住。
钟楹在朋友圈发了自己试穿的一套礼裙,配文:【猜猜我是谁的伴娘。】
春好仔细看了很久,忍住询问的冲动,强迫自己划了过去。
可到晚上回寝室,熄灯后,她看着黑洞洞的天花板,还是点开手机,问钟楹是谁的婚礼。
她们近一年没讲过话。
但钟楹回得很快:“玥玥姐的啊,还能有谁。话说你这次来不来北京参加婚礼呀?二哥婚礼诶,他不是你资助人吗,没邀请你?”
春好在被子里听完语音条。
她手指在键盘上删删减减,而后盖住手机,她平复了会儿,才又继续打字。
春好:【什么时候的婚礼?】
钟楹:【五月二十三。】
春好:【你现在在北京吗?】
钟楹:【不在,我在东京这边玩呢。】
春好抿唇,她记得她是比自己大一届的:【你不是今年要高考吗?】
钟楹:【随便考一下不就行了。】
她继续发过来一个酒店定位:“你先问问二哥能不能来,你要来的话就早点来,还可以陪我一起穿裙子。”
春好听完长语音,她指尖颤抖地回了个“好”。
月光皎洁地洒下,窗户变成幽蓝色,地板泠泠一层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