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全神贯注,将全部的注意力集中在此刻的我,已经没有心思去想赢输的事,就只是在击中前的那一秒,骤然释放承影刺上的力量。
被强行施压缩小面积的咒力,它在之前产生的形变的越厉害,产生的威力就越大。
须臾间,暗蓝色的色泽忽地在我的掌间绽开,从指尖里丝丝缕缕溢出的咒力扭曲、缠绕着,进而在来不及眨眼的时间里,化为浓烈的赤与黑。
「黑闪」。
与反转术式同样,属于咒力施展中的高端技巧,通常需要在物理打击和咒力冲击的误差都处在在极为微小的时间点上,才能施展出来。
一旦它施展出来——
我屏息凝神,手腕偏转,施力。
——便会在那微小的时间点,让空间产生扭曲。
而无下限,正是支配空间的术式。
……
呲。
空间被扭曲摩擦的瞬间,五条悟眸光微闪,似乎没想到我能做到这一步,我敏锐察觉到那本该存在的阻碍消失了,结果还没能发动下一步攻击,咒具就被对方伸手剥夺,整个身体也随即被扔向高空。
紧接着,伴随一声惊天动地的巨响,我看见五条悟原本所在的位置爆炸了。
滚滚的尘烟扑面而来,还有飞溅的咒具碎块瞬间擦我的脸颊,拉出一道血痕。
我微微一愣,刺痛的感觉顿时将我拉回现实。
咒力亏空的恶果很快便反应到了身体的每个部位,以侧空翻动作落地的同时,在喘息间踉跄了几步。
我扶住膝盖,还没稳住重心,便感觉到后颈的衣领被人往
后一拽,猝不及防,脑袋抵在自己很熟悉的校服衣料上。
我仰起头,和对方视线撞了个正着。
毫发无损的白发少年正垂眼俯视我,不知道在想什么,他仗着有术式的存在,低着头凑近了些许,不带任何恶意的直率视线放在我身上巡视,露出仿佛在这一刻要将我完全看穿的眼神——就像是站在高处看腻了世间百态的人,突然见到全新的、完全没有见过的景色,带着新奇、还有一点试探,还有些跃跃欲试。
我现在已经没有余力再继续与谁交手,见他始终没有松开的意思,我不由得伸出手在他眼前招了招提示道,“保持着这个姿势说实在很难受,可以进行通关后的结算画面了吗?”
“嗯?结算?”五条悟偏头重复了一遍我话里的关键词,睫羽轻眨,忽地笑了,“也是,正常来说游戏通关后都得来这么一出演出画面呢。”他当即松开手,转而煞有其事地用手指摸着下颚,以一种喜剧综艺主持人的口吻振振有辞:“要老子对裕礼的成绩做评价的话,满分是五颗星的话,你能得到四颗…不,还是三颗半的星结论更合适。”
闻言,我不由得地皱了皱眉。
回顾着整个交手过程后,我转身看向他,问:“是因为刚刚的爆炸所以扣星了?”
“哦,这个方面啊,很可惜,OUT。”他眼皮都不动,轻轻松松地否决掉我的答案,“倒不如说,施展出「黑闪」再引发爆炸,在老子这里是加分项。”
“那是因为咒力贫瘠?”
“很有自知之名,但是不对。”
我接二连三给出“体术”“进攻意识”之类的关键词,却都不是谜底相关,只能百思不得其解地开始回想,直到五条悟的手伸到眼前打了个响指,我的注意力才重新被吸引过去。
“想不到吗?平时看着那么机灵,结果在有关自己的事情上意外很笨欸。”他懒洋洋地举起左手,用食指点了点脸颊的位置。
“扣分项就是在这。”他说。
我学着跟着他的动作抬手,在摸到了伤口后,我露出为难的表情,十分诚恳地说:“要求无伤通关就有点强人所难了吧。”
“老子也没要求过你无伤通关吧。”
面对这样的指控,个头极高的男子高中生将别在领口的墨镜摘下,不紧不慢地戴上,虽然语气很轻快,但说话的方式却是难得一见的认真。
“如果是真的挡不下的攻击也就罢了,裕礼要不要猜猜看,从测试开始,你有多少次松懈过防御?”
对方将墨镜推上鼻梁,腾出手后,我隐约感觉到他扫了我一眼。
“二十一次。”
“整整二十一次,老子只要稍微用点力,骨折还可以称作幸运的,内脏说不定都会碎掉。”
“换做咒灵或者其他的术师,你究竟还有没有这样的机会站在这里,就完全不好说了。”
用双手比出数字的五条悟慢条斯理地将手放回衣兜里,锐利到一针见血的言辞,逐渐染上了一丝冰冷,这幅模样的五条悟,似乎更贴近咒术界传闻中目空一切的神子形象。
“如果是真的拦不下的攻击也就罢了,只顾攻击不顾防御这种做法,让人怀疑裕礼究竟有没有认真对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