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骊公主面色一僵,蹙眉看向大跨步进殿的穆长舟,不是说醇国公跟着圣人一起去祖庙祭祀了吗?
至少也应该还有半个时辰才能回宫,怎么这会儿就回来了?
穆长舟在众目睽睽之下,丝毫不在意旁人的注视,对长公主和鹿骊公主行过叉礼后,含笑牵住了赵瑞灵的手。
“要是嫁不出去的都是孩子,灵娘你也确实没必要跟孩子计较,你总得给吃不这葡萄的人喊喊酸的余地,有那功夫多想想葡萄多甜才是正经。”
赵瑞灵:“……”求你要点脸,这话能由葡萄来说吗?
大家死命憋着笑,看向长乐郡主,长乐郡主……气得跺脚落泪,捂着脸就跑出去了。
鹿骊公主冷冷看着穆长舟:“醇国公这是连给列祖列宗祭祀都顾不上,特地来给瑞灵郡主撑腰?看来能做得出将生母囚禁这种事的,却非寻常人。”
赵瑞灵皱眉,打人不打脸的道理鹿骊公主不懂吗?
就算刚才穆长舟朝着长乐郡主扇巴掌……鹿骊公主也非得跟女儿有巴掌同享吗?
她丝毫不怀疑地看向穆长舟,示意他千万别嘴软。
她还从来没如此讨厌过一个人……于老七家不算人。
穆长舟没让人失望,反正他也没怎么干过人事。
他浑不在意道:“比起鹿骊公主您的……丰功伟绩,穆某这实在算不得什么。”
他一边拉着赵瑞灵往他们所在的桌前去,一边左张右望。
“对了,今日怎么没见工部尚书府来人?”
在赵瑞灵不解的目光中,几乎所有人都倒吸了口凉气,根本不敢看向鹿骊公主的方向。
只听得‘嘭’的一声,鹿骊公主面前的酒壶就被打翻,鹿骊公主面色铁青站起身来,指着穆长舟。
“你——”
“圣人到!太后到!”
“皇后到!太子到!渭王到!”
所有暗中恨不能尖叫着打起来的众人,赶忙收敛了心底的兴奋,起身垂眸,等待太后和圣人他们进门。
赵瑞灵跟穆长舟一起跪下去的时候,戳戳他的腰,小声问,“你怎么先回来了?”
其实她更想问工部尚书府的故事,光看鹿骊公主的反应就知道一定很刺激。
可惜这里是大殿,实在不是吃瓜的好地方,赵瑞灵只能先问正事了。
事实上,这个问题,不用穆长舟回答。
刚刚吃了憋的鹿骊公主,立马一脸委屈迎上前,对着圣人哭诉:“求皇兄为我做主!”
“醇国公不但对先祖不敬,还公然在含元殿血口喷人,侮辱我清誉,若是您再不管管,他怕是就要爬到殷氏的头上去了!”
圣人一脸诧异:“对先祖不敬从何说起?”
不过圣人立刻反应过来,只像是没听见后一句话一样,哭笑不得隔空点点穆长舟。
“我就说这小子缘何眼尖瞧见太子冻白了脸,还抢了内侍的差事,却又叫其他人把手炉给太子送过去,感情是急着回来见新妇啊!”
跟在后头的大臣们也都不自觉点头,他们还以为醇国公这是以效忠太子为前提,才得了圣人赐婚,刚才还在止不住地想对策呢。
原来……啧啧,这动了情的男人啊!
圣人和张皇后含笑站在太后身侧,带领勋贵和大臣们笑语晏晏就座,都只当鹿骊公主那时青时黑的面容是在这大节下笑抽了。
连工部冯尚书和驸马冯稷都带着笑就座。
不然还能怎么着?
仔细问醇国公是怎么侮辱鹿骊公主清誉的?
若醇国公被逼急了眼,大咧咧说鹿骊公主与面首太过张扬,叫冯尚书夫人碰了个正着,见那面首竟长得跟安南侯像了七分,一气之下,卧床不起好几载,再不肯见鹿骊公主,谁面子上好看?
鹿骊公主显然也清楚这点,恨得唇都咬出血来,也只能认下这个栽。
穆长舟知道赵瑞灵喜欢这种八卦,浑不在意殿内众人的目光,凑到赵瑞灵耳边小声跟她说了那些过往。
听得赵瑞灵感叹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