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奶看出两人之间的蹊跷,说是要去买菜,然后就把家里留给了他们。
安珏不会做作到这时候还躲在房间里,但开了门,她也只是站在那里。
毕竟两人还在冷战。
电视频道定格在体育台,新闻正播报一场在阿姆斯特丹举办的婚礼。
旁白将足坛名宿和妻子的爱情童话娓娓道来——两人十五岁时一见钟情,沉静博学的女孩深深影响着出身贫苦的足球小将。他们也曾因人生轨迹分别,但男孩刻苦踢球,从南美洲跨越大洋,一路追随女孩到了欧洲。
十九岁,在分别的机场,男孩忽然想带女孩走,去到他俱乐部所在的荷兰。
女孩理所当然地错愕并拒绝,但男孩坚定地说他会给她很好的生活。
最后女孩答应了。
此后他们再也没有分离。
在世俗眼光里,这故事简直五毒俱全,教人误入歧途。
可亿万分之一的概率,偏偏它就是发生过。
偏偏他俩还一字不落地听完了。
袭野没进屋,隔着客厅,安珏看到他额前有汗,像是一路跑过来的。
“最近没好好吃饭吗,怎么瘦成这样。”
安珏没说话。他居然还好意思问,都是因为他。
“前面敲了很久窗户,你没开。”他喘匀了气,又往前了一步,“所以我才敲门的——”
安珏这才开口:“找我有事吗?”
“没有。”
“那你来做什么,来看我笑话?”
他脸色惊变:“这是什么话?”
她抬头看了他:“是你跟我说过的话。”
“……那天在球场,我道歉。”
“没关系啊,其实你说得对。我们现在都不要在彼此身上浪费时间,专注自己就好。所以我的事情,也不用你管。”
他愣住。
是,他们最近总在冷战,但争执和磨合,都很正常不是吗?
她这样说,是不是又要前功尽弃了。
两人接触越久,走得越近,他却越发患得患失。遇到她之后,他的生活完全变了,变得那么好。好到他冷静下来都会扪心自问,何德何能。
而这样的问法,又加深了他的恐惧。
怕她高考一结束就会摆脱他,怕她说的喜欢全是假的。
人到了最恐惧的时候,往往会没有底线地哀求,求生;有的却要求死,作死,自己都无法解释。
袭野显然属于后者:“我说偏要管呢?”
“随便你,不要连累我就行。”
他知道自己在斗气,但她不是。她总是那么冷静明理,没理也有理。
安珏看他不说话了,又转身回了卧室,准备把门关上。
她有想过袭野会冲上来堵住门。可他没有,反而是掉头就往外走。
两人太过了解,都有直攻对方软肋的绝招。一招鲜吃遍天。安珏冲过去拉住他:“别去找他们。”
“所以真是潘仰恩那帮人做的?”
“……”
“之前就算了,这次没的商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