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统领,这繁城可真是热闹呀,看这酒楼,这气派、这装饰,还有这些舞姬丝乐,简直比我们洪川府热闹太多了呀!”一名穿着长衫,身材消瘦,留着两撇小胡子的男人感叹道。
若薛正言在此,必定认得,此人正是当初在矿山中主事并与他谈过话的中年人,这个中年人叫名沈玉誊,乃是洪川府的幕僚。
“哼,没见过世面,这辉月楼可是繁城最大的酒楼,当然比我们小小的洪川府热闹得多了。”走在最前面的一名年轻男子,二十来岁,相貌也还算英俊,可惜眉眼间有股傲气和戾气,让人看了便无法心生好感。
“是是是,还是副统领有见识,我等出生低微,哪里来过天子脚下如此繁华的城市,这次若不是借了副统领的光,我们还在洪川那山沟沟地方窝着呢,副统领这次可要带着大家伙可要好好见识一番。”另一人恭维着道。
那年轻男子被一番夸赞,更是自得,边走边说道:
“这算什么,晚上吃了酒,带你们去香林馆见识见识,那里可有繁城最漂亮的姑娘。”
身后几人顿时两眼放光,忙道:“谢谢副统领。”
一群人拥簇着那位年轻男子朝着楼内的扶梯走去,这时,身后响起一个不耐烦的声音。
“让让,让让,堵在这干嘛呢?!”
被拦在身后的人似乎极为不满这几个人在楼内指指点点的土包子,见他们挡住了楼梯,冲着走在最后的一人往前推挤,那被推的男人猝不及防,一个踉跄,差点一头撞在前面年轻男子身上。
“他奶奶的,你怎么回事,会不会走路啊!撞到你爷爷了!知道你爷爷是谁吗?!”
被撞的这人平日里在洪川横行惯了,此时出口便是一连串的怒骂。
嘿,听到这话,推人那个反而不乐意了。
“还能是谁,不就是几个王八羔子挡了大爷的路吗?俗话说好狗不挡道,还不滚一边去!”
祁景骞横行繁城已久,哪里见过这么不识相的,天子脚下还敢自称他爷爷?他爷爷现在还在城郊坤陵躺着呢!
“臭小子,你骂谁呢?!”被撞的人一脸横肉,卷起袖子就想揍敢口出狂言的小子。
跟在祁景骞身后的张镰忙一个横身,挡在他面前,祁景骞这纨绔世子其实为人品性并不坏,就是嘴皮子实在是太欠了,就张镰跟着他的这几日,他那嘴皮子从不饶人,嘴巴一张一合,走一路能得罪一路的人,要不是有世子的身份护着,怕不得一天挨揍八百遍。
张镰摇头叹了口气,正想上前致个歉,却见对方先了一步。
那为首的年轻人示意沈玉誊拦住冲突的几人,这是可是繁城,天子脚下,各家豪门权贵汇聚之所,在没弄清楚对方是谁之前可不敢妄生事端。
只见这年轻人上前一步,对着祁景骞便行了一礼,提高了声音,道:
“在下乃是洪川卫营副统领李珊,洪川卫营统领李昱是我舅舅,敢问兄台是何人?”他这声自报家门看似彬彬有礼,实则有些以势压人的傲慢。
谁知祁景骞压根就不吃这套,在这繁城,除了陛下,他爹,还有他几位表兄能让他服软,其他人他根本就不放在眼里,更何况这几群一看就是土包子的家伙。
洪川卫营?不就是燕国六卫营之一嘛,或许其他人还忌惮,放在他眼里却是一点都不够看,哪个山喀拉地方出来的也敢在他面前叫嚣,别说李珊,就是洪川卫营的统领李昱来了都要给他行礼,尊称他一声世子爷呢。
李珊本以为自报家门之后,对方最不济也得放下身段,毕竟领兵的大将,手握大权,在燕国一向不是一品胜似一品,尤其是他们这样的地方卫营,除了护国军,在朝廷中也算是红人。谁知对方听了他的名号却是满脸的不以为意。
“我还以为是谁呢,不就是几个卫营的小喽啰嘛。”祁景骞不咸不淡地道,说时还配合满脸的不屑,一副不以为意,就差将看不起你几个字写在脸上,直把几人肺都气炸了。
“你!”李珊身后跟着的人见祁景骞这副狗眼看人低的模样,怒火冲天,他们在洪川那可是一霸,何时吃过这样的亏,要换了在洪川,高低得让这嚣张的小子吃一顿排头,让他知道花儿为什么这样红!
眼见两拨人之间的冲突一触即发,身后的李珊此时也危险地眯起了眼,张镰更是将手放在了腰侧的兵器上。
这时,辉月楼的掌柜见到门口有人起了冲突,忙赶了过来,待看到祁景骞叉着腰一脸嚣张的模样,而对面几人已经卷起袖子摩拳擦掌,这是准备要挨揍了!他大吃一惊,这位爷要是在他大门口被揍了,明儿他这店不说关门大吉,那也得吃一顿王府的排头。
掌柜额头见汗,忙一边大喊着挤进人群:
“世子,世子爷,哎呦,世子爷,您怎么来了呀!”矮胖的掌柜一边费力朝祁景骞挤去,一边大声喊道:“哎呦,都是我老彭该死,没去门口迎您,快来,快来,三楼雅间我早都给您留好了。”
掌柜边放开大嗓门喊边扯过祁景骞的衣袖,拉扯着他就往楼梯那边带,得赶紧分开这波人。听他喊了这一么嗓子,围着的那群人也一时踌躇了下,都不由自主地让开一条道。
祁景骞就那么带着张镰穿过众人,在掌柜的引路下走上楼上的雅间。边走还边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