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淮卿不忘自己的身份,当没听到。
等半响都没见他有所动作的别枝皱了下眉,弯身至男子身前擒住他的右手拽过来,看着干涸血渍下绽开的模糊血肉,借着灯火的余晖,小心翼翼地擦着血渍,禁不住斥道:“笨蛋!”
傅淮卿愣了下,失笑。
“只有傻子才会空手接白刃。”别枝擦干净掌心上的血渍,端详了下已经止血的伤痕,还算是小伤:“还好遇到的是拿刀吓唬人的地痞流氓,要是换其他人来,你就交代在那里了。”
她取来金疮药,一点一点地倒到伤口上。
等到霜药慢慢融入伤痕中,又寻来纱布给他绑上,道:“旧伤还没好又来新伤,你有几条命给你如此造作的?”
别枝喋喋不休地说着,想到他听不到,一时气绝。
她眸色愤愤地凝视过神色如常的寂然,他微微抬起眸,仰头望着自己,俊俏的脸庞在灯火照耀下熠熠生辉。
只稍一眼,她心中的愠怒淡了几分。
还真是好看。
别枝看得失神,她都不敢想象,他脸上有这道疤都如此俊俏,若是没了这道疤,该是何等勾人。
微启的薄唇也在有意无意地引诱着她看去。
似乎有点好亲的样子……
傅淮卿不是头一次见她如此神情,一看就是又是醉心于容貌之中。
见到俊俏男子就想着认识一二,寂然如此,徐闻澈也是如此,结果到了他就变成‘有点凶’。
他哪里凶?
傅淮卿不懂。
凶到任由她日日表达对自己的不满而无动于衷?
身侧忽而荡起一阵凉意,别枝蓦然回过神来,霎时撞入男子幽邃清湛的瞳仁,她眨了眨眼眸。
忽而自己真该死……
色令智昏。
竟然对着个身负重伤的人起了色心。
别枝掩嘴低咳了几声,正正经经地规整着桌案上的瓷瓶,收到一半她忽然想起寂然身上的伤,手中的动作慢了些许。
她侧眸凝向男子胸膛。
少女灼热目光像是要看穿布衣般。
别枝问:“你自己扒开还是我上手?”
傅淮卿:“……?”
别枝想到寂然听不见,也懒得再废时间比划,上手拽住他的衣襟不由分说地往两侧扒开。
扒到一半,扒不动了。
傅淮卿大掌擒住她的双手,沉沉地看着她。
别枝瞪眸,见他另一手稍稍合拢衣襟,又使了点劲儿,又往外扒开。
傅淮卿再次遏制住她作乱的手。
别枝见他誓死抵抗的神色,恍惚间觉得自己活脱脱像个调戏他人的登徒子,她耐心告尽:“我是要帮你上药,不是要你从了我。”
傅淮卿神色复杂地看她。
他想告诉她,她看上去就不像是要上药的样子。
不过他到底还是松了手中的力度,谁知他力度微松的瞬间,别枝似乎也是忍耐到了极致,扒着衣襟的力道大了几分。
嘶——
好好的衣裳,骤然出现狭长裂痕。
别枝抓着撕开的衣襟,愕然抬起眼睑看向男子:“我说我不是故意的,你信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