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出半个月,绝世大奸商就能不费吹灰之力地收回自己的一万两,说不定她还要倒贴银两进去,赔了夫人又折兵。
别枝才不要干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情!
还白白便宜了奸商。
除了山居之外,眼下能够寻到的最为了解此事的人,就是秦家,不是秦沛柏就是秦骁,而她暂时还没有想过要和秦骁有所牵扯,是以也就只能前来询问秦沛柏:“章砚此人,秦大人可了解?”
秦沛柏递着茶盏的掌心停顿了下,若有所思地看着神情微凝的少女,不答反问:“姑娘是查到了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言语间的试探之意,别枝听得真切,也不想弯弯绕绕地转了个大圈半天才扯出丝缕正事,目光紧紧地盯着秦沛柏,道:“昨日宴会,若是我没有猜错,就是为了章砚而设。”
话音落下,书房内静了一瞬。
秦沛柏眸光打量着她,明面上看娇俏可人人畜无害实则心思缜密行动力极强,他端起茶盏呷了口茶水:“姑娘想知道什么。”
“他身上,是否有需要我全力查探的地方。”别枝问。
眼下看来章砚此人疑点重重,昨日宴会肃王也来了,就算是给秦沛柏上百个胆子,他也断不可能做出如此明目张胆的事情。
她有意观察过参宴宾客的神色,确有几人对秦沛柏和章砚的同时出现稍显惊诧,足以证明在此之前两人的交集不深,或是根本就没有交集。
除非是早早就接到了授意,方才会在众目睽睽下与之交好。
能够驱使秦家行事,也就只有肃王。
“秦大人不用着急着回复我。”别枝还有时日可以等待,不过——她不疾不徐道:“章砚如今已经和徐闻澈碰过面,按理来说我只需要护住徐闻澈周全即可,但眼下看来,章砚此人似乎关系着不少事情。”
她不是没有想过直接问肃王,然而转念忖了会儿,还是觉得不大妥当。
“我知道秦大人不方便此刻答复我。”别枝眸光微抬,扫过空无一人的窗牖外,又缓缓地收回看向对面的男子,道:“大人可问过王爷后,再决定是否要告诉我。”
秦沛柏眸色沉了沉,没想到她已经察觉到了如此多事情,静默须臾,道:“姑娘等我消息即可。”
别枝闻言,眼角弯了弯。
肃王既然提出和闲云楼合作,就自然会明白自己追问章砚身份的缘由,只需要等待秦沛柏确认过后即可。
她起身拱了拱手:“日后为了和徐闻澈往来走动,我免不得会利用秦家的名头,还请秦大人多多担待,有何不妥之处,也请大人及时告知。”
“姑娘自便就是。”秦沛柏跟着起身,深知徐闻澈进京的来意,“若不是姑娘担着秦家二姑娘的头衔与他有所往来,他也会寻机搭上秦家其他人,日后姑娘离开秦家,秦家大可不认此事。”
可若是搭上其他人,就由不得他们认不认了。
别枝闻言,眼睫扬起。
看来秦家早已做好自己离去之后的准备,害她还白白担心多日。
“时候不早,我就不打扰二位了。”别枝对着两人颔了颔首,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去。
她走到院中,余光瞥了眼身影隐于树干后的男子。
秦骁出现在书房外的刹那,别枝就已经察觉到了,有意止住了话语,不曾想他却没有选择入内,不过他到底不是其他人,他也好,他的父亲也好,都是为肃王在办事,她就没有落在心上。
她步伐着意落缓了半分,也没见他走出。
别枝挑了挑眉,知道他不是冲着自己来的,不再等待快步流星地离开主院。
少女的身影消失在院落中不过半息,隐于树干后的秦骁缓缓地走出来,幽沉的眸色于黑夜衬托下愈发得深沉。
愕然,欣喜,不解等等情绪掠过瞳孔深处,汹涌起伏的情绪几近将他吞噬抹灭,就连垂落袖摆下的指节,也微微颤动着。
从始至终,她就不是自己的小妹。
原来如此,原来是这样!
望着空无一人的院落须时,秦骁绷直的薄唇慢条斯理地扬起,弯出了道弧度。
他不知道双亲为什么要瞒着自己,时至眼下答案也没有了意义。
事实胜于雄辩。
她与自己,半点儿血缘关系也没有。
少女非自己的小妹,真正的身份是什么,又为什么会出现在秦家,以秦家二姑娘的身份示人。
秦家夫妇二人走出书房看到伫立于书房外的儿子时,都是一愣,两人对视了一眼,秦夫人出言问:“你大半夜的怎么突然过来,也不着人通报一声。”
闻言,秦骁不疾不徐地回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