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宫忱身体微微一颤,嘴唇禁不住地发抖,不知是因为骨子里的恐惧,还是因为他明确地意识到了——
“他就是,柯元真。”
所以他才会用宫忱最束手无策的东西制住宫忱。
天泠山那次是。
现在也是。
从前,一根针就能让宫忱两腿发战。
如今,面具下的一张脸就能让宫忱遍体生寒,像掉进了冰窖。
徐赐安呼吸变得急促了:“好,就算他是,你也不能跟他走,有什么想不通的我们一会再想,好不好?”
宫忱茫然地看着他,如同刚刚受了当头一棒,听不懂声音,也搞不懂状况,但他努力回应徐赐安:“好……”
这个字还没完全发出,毒针在他脖颈上横着划了一道,柯岁眼都不眨,冷冷道“我说了,别动。”
脖颈间传来一阵凉,紧接着是剧烈的灼痛,宫忱被毒哑了般,怔在原地。
“你刚才砍了我的脖子,这是回敬你的。”柯岁没去看宫忱的表情,只歪了歪头,对徐赐安说。
徐赐安表情乍然变得异常可怖,他一动不动,眼睁睁看着柯岁带着宫忱的身体越陷越下,道:“你到底要怎样?”
“我不想身份在人间暴露,”柯岁道,“只好拉一个人质罢了。”
“换我来。”
“不要,我对你没兴趣。”
徐赐安深吸了一口气:“我和他一起给你当人质。”
柯岁挑眉:“那你过来呗。”
“不可以。”这时,宫忱极其艰难、缓慢地开口,声音嘶哑到像是生生扯开喉间的皮肉才发出来的。
徐赐安刚动,身体又微微一僵。
“你来了,也没有用,只会让自己也陷入危险。相反,你不来,柯……白王有把柄在你手上,便不敢动我。所以师兄,清醒一点,不要再过来了。”
柯岁耸耸肩,略有些遗憾道:“可不是我不让啊。”
“宫惊雨,”徐赐安双手一点点攥紧,用力到指节发白,骨头咔咔作响,“刚才那一针,你难道躲不开吗?现在不清醒的人,难道是我吗?!”
当然不是。
是我才对。宫忱垂着头想。
可他已经混乱到没办法思考,他理不明白,想不清楚,为什么柯岁是白王,为什么白王是柯岁?
为什么呢?
为什么呢?
为什么呢?
宫忱嘴角渗出一丝血,他闭上眼,只觉得头痛欲裂,耳边嗡嗡作响。
他很小声跟徐赐安说:“对不起。”
他想赌一把。
但是好像赌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