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徐赐安站在原地不再靠近,眼眸在昏黄的暮色中,像映了血一样。
“看着我,宫忱。”他说。
宫忱抬头。
徐赐安眼神无比的沉着、冷静,像一根冰冷尖锐的刺扎进了宫忱脑袋,定在了某处,扎得他疼,扎得他不得不清醒。
“我会想方设法,不计一切代价地救你,”徐赐安一个字一个字地说,“你也一定,要振作起来。”
“就算死也要活着,就算爬也要爬回来,就算一千根一万根针扎在身上也不能停下。”
“你一定要,给我活着回来。”
万籁俱寂中,这一声犹如寒山上的铮铮钟鸣。
“不要,让我第三次看见你的尸体。”
刹那间仿佛有大雪崩塌,轰隆从山巅滚落,叫嚣着挤走了宫忱耳边的嗡鸣声。
他有些滑稽地伸长了脖子,竭尽全力张开嘴唇想要回应,可身旁的毒针忽然毫不犹豫地贯穿他的咽喉,侵蚀他的声音。
余光中,柯岁深灰的瞳孔犹如一座暗无天日的牢笼,把他自己和宫忱都关在了里面。
“你凭什么,让他活着?”
在离开人间的最后几秒,柯岁将手中的毒针拔出来,扔在徐赐安面前,眼中闪烁着讥讽又怪异的光芒。
“一直以来,一次又一次救下他,让他能够活到今天的人,是我。”
“他只是喜欢你,但他的生死,归我管。”
“这就是为什么他不躲我的针,却要阻止你过来的原因。”
“………”
之后宫忱连声音也听不见了,意识彻底陷入了黑暗中。
第68章
鬼界,东厢。
不知过了多久,幽微的红芒从黑暗中亮了起来,映出面前一座素白宫殿,几个黑袍鬼仆守在殿外,恭敬弯腰:“白王大人。”
白王已戴上新的面具,将因毒发而暂时昏迷的宫忱扔给它们:“关地牢里吧。”
一鬼仆瞅了眼这张比鬼还死气沉沉的脸,挠了挠脑袋:“大人,确定不是直接埋了吗?”
“那我带他回来干什么?”
“给您的药园施肥啊。”
“我看你挺合适的。”
那鬼仆嘻笑一声:“错啦大人,我这就去。”便和另一同伴扛起宫忱就走。
白王捂着面具,低咳了声,鲜血止不住地从喉间涌出,洇红了下巴。
失去一个分身带来的冲击太大,若非如此,他不可能会让宫忱有机会掀开自己的面具。
这时,一个身材娇小的鬼仆快步上前扶住他,轻声道:“我扶您进去。”
“不用,”白王不耐地推开她,“丫头,你跟过去,正好用他来练练医术。”
“可是师父你,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