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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0章 夜叉族（第2页）

半个时辰后，他手持一本泛黄古籍走出，封面写着四个篆字：《天命辩》。

“这是我父亲留下的笔记。”他说，“他曾研究过天运宗最初的立宗理念??不是为了掌控命运，而是为了让每个人都能自由选择自己的道路。可后来，宗门逐渐变成维护秩序的工具，甚至成了镇压异见的利器。就像当年对付逆命盟一样。”

他翻开一页，念道：

>“若有一天，有人因看清真相而反抗，我们不应视其为敌，而应自省：是我们先背离了初心。”

林落尘低声叹息：“你是想……主动接触他们？”

“不只是接触。”许怀安合上书册，目光坚定，“我要去见厉昭。”

殿内一片哗然。

“你疯了！”苏羽瑶冲上前，“他是要掀翻整个天命体系的人！你说不定一靠近就会被他蛊惑，或者直接抹杀！”

“正因为他是最极端的颠覆者，我才必须见他。”许怀安平静道，“如果连我都害怕面对质疑，那我还配谈什么‘百家论道’？还配做这座桥梁吗？”

曲无妄忽然笑了：“你终于走到了这一步。当年我看到你挥剑斩黑甲时，就知道你会不一样。现在，你不再只是执行命运，而是在重新定义它。”

三天之后，许怀安独自启程，未带一兵一卒，仅持一盏青莲灯，象征和平会谈之意。

北境雪原，风雪再度狂舞。

厉昭立于冰墓之前，身后站着孟?，断刀拄地，铁链垂落如蛇。远处沙丘之上，一道赤足僧人缓步而来，袈裟半焚，手中金书烈焰不灭。正是释愆。

三人尚未交谈，天地已生异象。

天空裂开一道缝隙，隐约可见星辰错位，仿佛罗盘被打乱。南海浮岛之上，守时人猛地睁开双眼，手中竹杖剧烈震颤。

“不好！”他低吼，“三劫同现，命轨崩解！”

他欲再度顿杖干预，却发现罗盘“隐”字格光芒黯淡，其余八格却齐齐亮起，尤其是“乱”、“变”、“终”三字，几乎灼目。

“有人……提前点燃了命劫之火。”守时人喃喃，“不是厉昭……另有其人。”

与此同时，许怀安踏入雪原边界。

寒风割面，但他步伐稳健。随着深入，四周浮现出无数幻影??有百姓跪拜祈雨，有修士屠村夺宝，有王朝更替血流成河。这些都是“天命”运行千年的痕迹，也是厉昭口中所谓“虚假秩序”的见证。

终于，他在一座冰峰之下停下。

前方，三道身影并列而立。

厉昭负手而立，混沌双瞳冷冷注视着他：“许怀安，你来送死？还是来投降？”

许怀安放下灯笼，直视对方：“我来问一个问题??你真的只想毁灭吗？”

厉昭冷笑：“你以为我想重建？这世间早已腐朽至根。民心不过是被洗脑的奴性，正道不过是胜利者的遮羞布。唯有彻底焚尽，才能重生。”

“可若重生之后，仍是同样的循环呢？”许怀安反问，“你们九人，各自代表一条被否定的道路。可谁能保证，当你们掌权时，不会也将其他声音视为‘逆’而诛之？”

释愆开口，声音沙哑如砂石摩擦：“所以我们不求掌权。我们要的是??**断裂**。让因果断开，让轮回停转，让人不再被前世束缚，不再为来世恐惧。从此以后，活着的每一刻，才是真正属于自己的。”

孟?握紧断刀：“我不管什么大道小道。我只知道，当年我揭发判官贪污魂币、私改生死簿，却被反诬谋逆。那一刀砍下我右脸时，没有审判，只有命令。我说的话，没人听。现在，我要让所有伪善者尝尝，什么叫无声者的怒火。”

许怀安静静听着，忽然问道：“如果……有一个地方，可以让你们说出一切，让所有人听见，哪怕反对者也在场倾听??你们愿意去吗？”

三人皆是一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