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是为了嫁他,好让母亲在伯府有个依靠。
温棠顿了顿,看着秦恭漆黑的眸子,这话一时竟有些说不出口。
“夫君,”她软了声音,指尖轻轻划过他紧绷的下颌线,“我的身子给了你,孩子也都同你生了三个,你出门在外,我哪一日不悬着心念着你?”
这是真心话。
温棠既然嫁给了他,便是真心将他当作自己的男人,几年下来,秦恭对她如何,她多少心中有数。
她又不是石头做的。
秦恭看了她一会儿,别过脸,压迫感似乎散了些。
温棠微愣的时候,手心被塞进一个温润微凉的东西,低头一看,是一枚质地上乘,触手生温的玉佩。
紧接着,她的手腕被他滚烫的手掌握住,有力的手指扯住她腕上系着红绳。
温棠的心猛地一跳,缓缓抬眼。
秦恭低头,埋到她胸口那儿。
温棠摸了摸那块玉佩——
除夕,大年。
整个京城都沉浸在一片喧腾的朱红里,这是允乐公主成婚的日子。
新房内,
章尧一身大红色喜服,这浓烈到极致的色彩,衬得他肤白胜雪。
宽肩将喜服撑得挺括,紧束的腰带勾勒出劲瘦的腰身,长身玉立。
前厅宾客满堂,觥筹交错。
二皇子满面红光,喝了不少酒,看见一身喜红,俊美逼人的章尧,大笑着走过去用力拍了拍他的肩膀,“妹婿!今日当真是贵气逼人,我瞧了,都难挪开眼。”
他这话倒有十分真心。
“秦大人,秦大奶奶。”前面有宾客去向秦恭和温棠敬酒。
二皇子自然也听到了,看到了,他怎么看秦恭那张冷脸怎么不顺眼,大煞风景。
他扭过头,看了眼自己的妹婿,意味深长地说,“可要去敬个酒?秦大人的风光真是让人艳羡,你这新郎官也去沾沾这福气?讨个好彩头?”
章尧的目光落在前面并肩而立的二人身上,她今日一身水天蓝的衣裳,那清透的蓝色映着她赛雪欺霜的脸,秾丽娇艳,在满堂红彩中格外清艳夺目。
他笑了笑,狭长的眼眸微眯,”当然。”
她今日那么美,他当然要去敬一杯。
他抬手,将手中满溢的酒杯送到唇边,仰头,喉结剧烈地滚动,辛辣的液体直灌而下。
可惜他现在是温润如玉的新郎官,不该这么喝酒。
章尧稍微平复了一下翻腾的气息,示意小厮再斟满一杯,然后彬彬有礼地走过去——
“夫君,少喝些。”温棠见秦恭几乎是来者不拒,一杯接一杯,忍不住悄悄扯了扯他的衣袖,低声提醒。
这满堂的应酬,他喝得也太实在了些。
秦大爷侧目,凉凉一瞥。
秦大爷这气性,是愈发大了。
前方传来脚步声,温棠刚抬眼,就被秦恭高大的身形遮了个严实。
“秦大人。”
男人含笑的,清冽的嗓音响起,穿透周遭的喧闹。
秦恭掀了眼皮,目光锐利,唇角没有一丝笑意。
对于秦恭而言,他不想给人脸面的时候,就可以毫无表情,连敷衍都懒得。
若是旁人,此刻必定尴尬万分,无地自容。
可他对面站的人是章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