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身穿衣之前,她的手覆上小腹,眼中晦暗转为希冀。
侍寝之前做足了准备,大抵能一举怀胎得男。
固然是冒险为之,可为了一生的荣华,值得。
付明萱早早到了昭阳宫。
每一位初次侍寝的人,翌日都要向皇后行大礼。
贺兰悠虽然一向觉得多余,却也习惯了,这次轮到付明萱,一切循例为之。
礼毕后,付明萱软声道:“臣妾早来了半个时辰,想着早些给皇后娘娘行礼,却是忘了,皇后娘娘不到辰正不现身。”
贺兰悠漠然一瞥,“侍寝过的嫔妃已十多个,怎么就你在此时话多?穷人乍富的嘴脸,非嫔妃该有。”
付明萱不羞不恼,欠身道:“臣妾侍寝了,却还有那进宫三四个年头不曾侍寝的,一直想不明白是怎么回事。”
“你蠢,自然想不通。”贺兰悠说。
高嫔轻轻一挥手里的帕子,笑,“去了两仪殿一次,付才人就像是忘记自己姓甚名谁似的,着实可笑。”
李美人接道:“有些上不得台面的东西,可不就是这样。皇后娘娘、高嫔姐姐不需在意,只当看了一出丑角儿的折子戏。对了,皇后娘娘,臣妾新得了一幅前朝的名画,到手时便因保存不当之故有破损,听闻娘娘有时以修补画作打发时间,臣妾想赠予娘娘,好歹是个消遣。”
贺兰悠展颜而笑,“有心了,只管拿来,能修补好便还给你,不能便给你另寻高手,只不过,你得给本宫几幅花鸟小画,公主与皇子喜欢看那些。”
“这可是臣妾的荣幸,臣妾领命。”李美人盈盈起身,欣然行礼。
“也不要你只费心力,等会儿带些小厨房做的糕点回去。”
“多谢皇后娘娘!”
“皇后娘娘,臣妾不依了。”吴美人起身,含嗔带怨,“臣妾也喜欢吃糕点,娘娘今儿先赏了臣妾,臣妾再想送您些什么才好。”
“可真是的。”贺兰悠失笑,语气一如哄孩子,“好,也赏你,只是要留着慢慢吃,别似李美人一般,那个是怎么吃都不胖,除非你笃定与她一样。”
吴美人立刻行礼,“谢皇后娘娘!”
一番你来我往,把个付明萱晾在了一边。
付明萱掩在袖中的手,死死握成拳。
当日午间,付明萱送了亲手做的羹汤到两仪殿。
萧灼没见人,也不准宫人留下东西。
到了晚间,萧灼记起了怀胎的杨嫔,去了长春宫就寝。
付明萱讨了个莫大的没脸,转到翌日,皇帝翻了李美人的牌子,再过一日,侍寝的是吴美人。
付明萱险些气得倒仰。
皇帝表哥这是什么意思?明面上与她唱反调的东西,他怎么倒抬举着?
如珠怕她干截胡的蠢事儿,先一步安抚道:“为长远计,主子沉下心来处事才好,替夫人传话的人,可是反复强调过。只要您能一举怀胎,便能与杨嫔一般风光。”
杨嫔是胡闹了几日,但到最终,帝后不也什么都没计较,里子面子都给了?付明萱想着这些,点一点头,“你说的是,子嗣最大,等到我上报喜讯,看皇后和那起子贱人还敢不敢张狂。”
如珠无语得很,只恨自己命苦,怎么就跟了这么一个没脑子的东西?
临安长公主却是饶有兴致地观望着后续。
付明萱身子不宜怀胎,用的方子却有奇效,不论体质适不适合,怀胎的概率都很高。
只是,转过头又从贺兰悠那里听闻,付明萱侍寝当日,萧灼以赏赐坐胎药为名,赐了一碗避子药。
“这事儿闹的……”临安少不得费些思量,又笑,“付才人用的方子可不一般,不是寻常避子药能影响效用的。皇上明明不肯让她怀胎,她却怀上……那可就有意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