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柳、白鹭、月明、月影齐齐笑着行礼,出去张罗。
鸿嫣星玉打过招呼,追了上去。
贺兰悠端详一下丽贤妃,“林双从你这儿回府后病倒了,烧得直说胡话。”
“活该。”丽贤妃可同情不起来,“付家只是要拿个人说事,她们还情真意切地惦记上了,这可真是祸从天上来。”
“关你什么事?”贺兰悠就是怕她多想,才特地走这一趟,“你与林家已无瓜葛,本宫可以作证,实在不解气,我让林家将你除籍。”
“这事儿好,赶紧帮我帮妥当。”
“嗯?”贺兰悠讶然,“我只是随口一说。”
“不行,我早就这么想了,不好意思麻烦你,今儿你自己提起的,可得说话算数。”
方慧嫔笑道:“这倒是真的,方便的话就替阿初办了吧。我们俩商量过几回,实在是没辙,阿初不好亲自出面,我到底是外人,张罗的话反倒会惹祸。”
贺兰悠颔首,“既然如此,过几日我知会林焕章一声。”又抚一下丽贤妃的脸,“你也好生想想,免得来日后悔。”
“不可能反悔。”丽贤妃态度坚决,“进宫至今,他们没少用我的名头得好处,这便是我的报答了。他们口头上许诺什么都没用,遇到事情还是会指望我求着你帮衬,我可不要这种能祸害死我的娘家。”
“成,明白了。”
方慧嫔问贺兰悠:“听说常洛进宫了,可是传皇上的话给你?”
“带来一封信。”贺兰悠神色松散,“要我顾念夫妻之情,对付家高抬贵手。说我要是让付家下场难看,往后真要做挂名夫妻了。”她讽刺地弯了弯唇,“好像之前几年不是挂名夫妻似的。”
嫔妃侍寝之前,她与他的确也睡过一段,可那起因不是他用贺临的婚事要挟她么?睡的感受好不好,都影响不了那个让她非常不悦的开端。
方慧嫔握一握她的手,“皇上如此,也是情理中事,犯不着不快,有我们更有两块宝在跟前儿呢。”
贺兰悠笑眉笑眼的,“没错。咱们暮安是真喜欢下棋,才跟我磨烦了两回,就有了明显的进步。”
“有你这样的师父,他又特别聪明,哪门学问都能学好。”丽贤妃笑道,“朝宁喜欢作画,你也别忘记提点她。”
“怎么敢忘了她。”贺兰悠笑意更浓,“暮安是见天儿跟我吵架,她是一半年跟我闹一回小脾气,不管吵输吵赢,过后都会掉金豆子,我最受不了那样,对她的事从不敢含糊。”
丽贤妃、方慧嫔莞尔。
宫里的时日悠然安闲,内阁与刑部的光景却是焦头烂额——
没几日,言官有理有据弹劾付氏夫妻意图结党,西域几位颇有名气的将领纷纷上折子,检举付庭在任期间玩忽职守,任免官员形同买官卖官。
早就料到会这样,事态会照着之前盛家、柳家的轨迹走,但预料成真时,经手的官员仍旧觉得棘手。
付庭的态度始终一致,证据确凿的罪行供认不讳,证据不足的一言不发。
付夫人倒是没怎么上堂接受讯问,毕竟她的罪行是把犯口舌这一条做到了极致,证据摆着,过一两堂,她认罪画押了,等着判刑即可。
她已知道自己活不成了,整日里想着自尽的法子,奈何没有撞墙割腕的勇气,上吊是行不通的,看守她的人很尽责。
她只能寄望送饭菜银钱进来的亲信,要他们带毒药过来。然而也不能成事,狱卒根本不给他们机会。
案子审了一个来月也没结案。
刑部故意的,他们总要等着皇帝回来,面圣时试探一番。皇后是万万开罪不起,但往死里开罪皇帝也不行啊,便只能两相里权衡着行事。
万幸,二月下旬,皇帝巡视归来。
值得一提的是,皇帝还带回了一位名士,以及名士的爱女。说是路上偶然遇见的,交谈甚为投契,皇帝便请名士到京城小住,与朝中重臣、才子切磋学问。
触动后宫嫔妃神经的,只有名士的爱女,大多数人都觉得,那女子保不齐会进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