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张湿纸刚贴上沐川的脸,他便猛地一颤,喉咙里立刻发出“嗬嗬”的闷响。
奈何穴道被封,身体根本动弹不得,只能大口大口地吸气。
那层薄薄的湿纸随着他的呼吸剧烈起伏起伏,但始终不破,像一张无形的网,正一点点收紧,剥夺着他呼吸的空间。
罗钦见他挣扎,手上的动作反而更稳了些,又取过一张纸蘸了水,稳稳地叠在第一层之上。
这下,沐川的胸口起伏明显急促起来,原本还想咬紧牙关硬撑,可鼻腔里涌入的湿气混杂着纸张的涩味,连张开嘴透气都成了奢望——湿纸会顺着唇缝紧紧贴上来,堵得更加严实。
“说不说?”元照缓缓蹲下身,声音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却带着刺骨的寒意,“这才两张,你现在还有机会。等叠到第五张,你便是想开口,也没力气了。”
沐川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惊惧,却依旧梗着脖子不肯屈服,只因无法顺畅呼吸,他的脖子已涨得又红又粗,青筋隐隐暴起。
罗钦不说话,手上的动作不停,第三张湿纸落下,彻底封住了他视线里的所有光线。
屋内微弱的烛光透出来,在他脸上投下模糊的光影,那光影随着他越来越剧烈的呼吸不停颤抖着,像濒死的蝶翼般脆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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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第四张时,沐川的身体开始不受控制地抽搐,喉咙里的声音也变成了绝望的呜咽,带着浓浓的恐惧。
他能清晰地感觉到空气正一点点被抽离,肺部像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紧紧攥住,每一次吸气都带着撕裂般的疼痛。
死亡的阴影不再是虚无缥缈的威胁,而是化作这层层叠叠的湿纸,沉甸甸地压在脸上,压得他几乎要晕厥过去。
这种被窒息包裹的感觉,实在太让人恐惧了。
“老板,他……他是不是快不行了……”罗钦看着那层层湿纸下剧烈起伏的胸膛,有些犹豫地停下了手。
他实在想不通,老板是怎么想出这种折磨人的法子的,真是太恐怖了。
元照没有看他,目光始终紧紧锁在沐川剧烈起伏的胸口上,语气淡漠:“再等一等。”
不过片刻功夫,沐川的挣扎幅度突然小了下去,脸色涨得青紫,嘴唇微微哆嗦着,伸手胡乱地抓向旁边的罗钦,似乎有什么话想说。
元照朝罗钦递了个眼色,罗钦立刻会意,伸手抽走了他脸上的湿纸。
新鲜空气猛地涌入鼻腔,沐川顿时剧烈地咳嗽起来,涎水混着湿气顺着嘴角不住流下,哪里还有半分刚才的硬气。
他确实不怕死,但这并不代表他不知晓恐惧。
这种被死亡一点一点逼近,却又无力挣扎的感觉,实在太恐怖了,足以摧毁最坚韧的意志。
他大口大口地喘着气,看向元照的眼神里充满了难以掩饰的恐惧,终于再也撑不住,哑着嗓子喊道:
“我说……我说!”
元照示意罗钦把他脸上剩下的纸也取下来,语气依旧冰冷:“最好老实交代,别耍什么花样。”
沐川咳了好一会儿才勉强缓过劲来,声音抖得不成样子:
“我……我确实是罗生典当行的人,但我只是个负责跑腿的外围人员,知道的东西真的不多……”
他断断续续地交代着,说罗生典当行的幕后主事从不轻易露面,只通过密信传达指令,他们这些底下人只知道要绝对服从,否则便是死路一条。
至于罗生典当行是否和大梁皇室或天龙山庄有关系,他更是半点都不知道。
他进入兰府也不过是听命行事,至于兰府是否有人和罗生典当行有关联,他同样不清楚。
虽说他明面上是闵夫人的人,但他其实也不知道,到底是罗生典当行的主事秘密打通了闵夫人的关系,安排了这件事,还是闵夫人本就和罗生典当行有关。
在兰家的这段时间里,他一直没有接到过任何具体指令,只是听闵夫人的吩咐,多盯着点兰亭少爷罢了。
罗钦听完,转头看向元照,低声道:“老板,他说的,倒像是真话。”
元照盯着沐川那张惊魂未定的脸,指尖轻轻敲击着膝盖,陷入了沉思。
贴加官带来的痛苦足以让人生不如死,既然对方已经松口,想来也不敢再有所隐瞒。
“那你可知,罗生典当行的秘密据点在哪儿?”元照抬眼,再次问道,目光锐利。
沐川急忙说道:“这小的哪儿知道,我的职责便是罗生典当行院中客人后,替主事和客人安排见面地点。”
:()非正常武侠:别人练武我修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