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头依旧没有丝毫音讯。
许之蘅独自一人在衙房中等得心焦,她想着孔春素来柔弱,最禁不得吓,也不知谢昭珩将她带走问些什么,若是没有顺其心意,惹得他大发雷霆,那可怎生是好?
许之蘅不是什么循规蹈矩之人,她先是朝外头喊了两声,见外头没有人回应,干脆大着胆子推门而出,朝来时的方向寻去。
路上迎面行来几个衙役。
京兆尹中鲜少出现女子。
更何况还是个身姿婀娜,芙蓉玉面般的美娇娥,他们眸底都透出些十足的惊艳之色,眼见她衣饰不凡,通身华贵,只当她是哪家上官的家眷。
其中有个衙役红着脸腆然上前,“姑娘是想要寻哪位?”
或是这京兆尹太大,需要打理的官司太多,许之蘅并未被认出来,她大大松了口气,柔声问道,“请问官爷,晋王殿下现在何处?”
衙役脸上显露出些为难神色,“晋王殿下,他现下恐不方便见客……”
“无妨,我寻晋王殿下有些急事,劳驾官爷带我走一趟,殿下如若再忙,我在外头候着便是,绝不会打扰殿下公务。”
这么做虽不合规矩,可衙役哪儿抵抗得了这样的温言软语,又想着这位或许就是晋王殿下的哪位红粉知己,轻易不能得罪,便将手往前一摊,“那姑娘请随我来。”
三绕七拐,穿过数个庭院后,丁翠薇被带到处偏僻的衙放外,直到靠近时,她才察觉出不对劲来,此处并非刑房,可处处都站着带刀侍卫,且远处有隐隐的哀嚎声传来。
低低泣泣,柔软又微弱。
尾音虚得像片即将飘落的羽毛。
竟是个女子的虚弱哭饶声,不是孔春还能是谁?!
她能猜到谢昭珩为何唤走孔春。
无非是因为孔春是个知情人,晓得谢昭珩那些背信弃义,抛妻忘恩的丑事,所以他才施压敲打几句,让孔春谨言慎行些,可令许之蘅万万没想到的是,他竟会如此心狠手辣,对孔春那么个柔弱女子施加重刑?!
意识到这点,许之蘅因为过于震惊与愤怒,犹如被雷劈中般,浑身上下都开始微微发颤。
随着一声凄厉的哀嚎。
衙房的门缓缓而开。
谢昭珩踏了出来。
暗红色的血渍,由眉骨顺着他棱角分明的面庞蜿蜒而下,玄青色的衣角袖边,皆被鲜血浸透,洇出些黑红的痕迹,漆黑瞳孔里翻涌着滔天的暴戾,仿若深渊中踏出的修罗恶鬼。
萧建紧随其后,伸手递上块雪白的巾帕,“王爷,此女断气了。”
谢昭珩垂着眼,没能注意到她。
他神色未变分毫,只伸出指节分明的修长手指,接过了巾帕,拭着眉眼间的血渍,漫不经心轻道了句。
“剁碎,喂狗。”
语中蕴着毒蛇吐信般的狠厉。
所以为避免有被揭短的风险。
谢昭珩方才狠下杀手,将孔春灭了口。
愤怒与哀痛在心中奔腾,瞬间湮灭了许之蘅的理智,她只觉呼吸都带着某种灼烧般的粗粝,她赤红着双眼,掏出别在腰侧躞蹀带中的匕首,带着种势必要报仇雪恨的义气,直直踏上石阶,猛然向谢昭珩刺去。
“我这就让你去给阿春陪葬!”
在场所有侍卫,以及方才那个带路的衙役,俨然没想到此女竟会是个刺客,压根就来不及做任何反应,皆目瞪口呆僵立当场。
谢昭珩只觉眼前寒光一闪,下意识偏身躲过,且直接出招拍在刺客肩头,使得她重重跌落,顺着石阶滚落下去。
待定睛看清楚这刺客面容,谢昭珩也是瞳孔微震。
就在所有侍卫们预备持刀上前护驾;
许之蘅忍痛准备再次袭击;
谢昭珩犹豫着是否要上前搀扶之际……
“蘅儿!”
“蘅娘,你没事儿吧?”
庭院入口处传来两声焦急的呼唤声。??!!